“医生,医生,她怎么样了?”
我被推出手术室的那刻,虽然合着眼,精神却意外地清醒。
“她最近吃了什么?”
胡彬宇面露难色。
他定是想到了那冰冷的棒冰、劣质的酒心巧克力。
以及最后那杯红花桃仁薏米水。
许是胡彬宇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关心,医生拍了拍他的肩。
“年轻人压力过大,加上长期不健康饮食,这孩子本来就是保不住的。”
“她身体素质很差,又做了清宫手术,要住上几天,你好好陪陪她吧。”
我不愿再听下去,侧过身。
内心深处翻涌的情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而我只能任由泪水肆意流淌,浸透枕头。
“妹子,妹子!”旁边的姐姐不停地喊着我。
我茫然睁眼,发现她侧躺在床,焦急地指着我的输液瓶。
原来是针水滴完了。
“谢谢。”
“没事没事,你男人叫我和你说,他回家拿床毯子过来,很快就会回来。”
我盯着旁边那把空荡荡的椅子陷入了沉思。
手机屏幕上,商家的消息接连不断地闪烁,催促着上传链接。
或许今天他不会来了。
没想到,等我醒来,身上果然披着一块厚重的毛毯。
大姐笑着说:“你男人长得乖咧,穿得也好,挣得不少吧?”
接下来的那几天虽然没见到胡彬宇,但吃的喝的倒是有人送过来。
出院那天,我独自收拾东西,神情难掩失望。
“你也不要怪你男人哦,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忙得嘞。”
隔壁姐姐的老公是在外省开大车的,暂时回不来。
但夫妻二人每天都煲好几个小时的电话粥。
我举起手机,只看见胡彬宇打了一把又一把PK。
都是同样隔着屏幕,我却永远得不到回应。
出院这天恰逢小寒。
寒风如刀割般刺骨,每一秒的等待都在酸痛的身上刻下了一道痕迹。
我划拉着手机,和胡彬宇的消息停留在很久之前。
“最近忙着搬家,出院时间告诉我,我来接你。”
“我周日出院。”
身体尚未完全康复。
我却不得不拎着沉重的行李,孤零零地站在医院大门外。
给他打去电话,问他到哪里了。
“你今天出院?我忘记了,对不起,姐姐。”
“刚刚顾安娴约我打世纪PK,等我这一局打完马上过来!”
最近,他和她每天连线到很晚,甚至有了CP粉。
但顾安娴,是伤我最深的人。
一想到这,我就头疼欲裂,只能把身体都倚靠在行李上。
忽然,一双有力的手扶起我的手臂。
我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拨开被寒风拂乱的发丝看清来人。
视线也随之向上移动。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无比干净的脸。
从那双熟悉的黑瞳中,我窥见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简声,”顾廉止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