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玉柔谢知安的其他类型小说《主母二嫁摄政王,夫家给我送嫁妆沈玉柔谢知安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玖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玉柔一句嘴也插不进去,只能尴尬地杵在那。过了好一会儿,老板娘终于夸累了,这才停下,想起她来。“姑娘大晚上来,可是家里人病了?”“麻烦给我一副,嗯......事后药。”老板娘的满面春光僵住,下一刻就换了面孔。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沈玉柔,眼里尽是嫌弃。沈玉柔硬着头皮,提高了音量。“给我一副避子药,谢谢!”老板娘剜了剜眼,“听到了,喊什么喊!”木质的药匣子被拉得咚咚作响,伴随着的,还有老板娘嘀咕的咒骂。“好好的日子,来了个狐媚子,真是晦气,怎么不去别家,偏就来找我。”怎么直接就把错归在了她的头上?沈玉柔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她把银子重重地往柜台上一拍,“我给你钱,你认认真真给我抓药,我是怎样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当自己是圣母呢?”老板...
《主母二嫁摄政王,夫家给我送嫁妆沈玉柔谢知安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沈玉柔一句嘴也插不进去,只能尴尬地杵在那。
过了好一会儿,老板娘终于夸累了,这才停下,想起她来。
“姑娘大晚上来,可是家里人病了?”
“麻烦给我一副,嗯......事后药。”
老板娘的满面春光僵住,下一刻就换了面孔。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沈玉柔,眼里尽是嫌弃。
沈玉柔硬着头皮,提高了音量。
“给我一副避子药,谢谢!”
老板娘剜了剜眼,“听到了,喊什么喊!”
木质的药匣子被拉得咚咚作响,伴随着的,还有老板娘嘀咕的咒骂。
“好好的日子,来了个狐媚子,真是晦气,怎么不去别家,偏就来找我。”
怎么直接就把错归在了她的头上?沈玉柔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她把银子重重地往柜台上一拍,
“我给你钱,你认认真真给我抓药,我是怎样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当自己是圣母呢?”
老板娘被呛得满脸通红,再没说一句话。
拿了药,沈玉柔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她竟真的遇到了镇西军的队伍。
百姓们的热情高涨,欢呼声震天响。
她隔着层层叠叠的人望过去。
可距离太远,什么都看不真切。
她又站了一会儿,忽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沈玉柔本能地去寻。
蓦地,便与那凌厉的目光撞到了一处。她浑身一凛。
其实,两人的距离很远。远到沈玉柔只能隐约看到那人挺拔的轮廓。
可她依然察觉到了压迫。
沈玉柔低下头,拢了拢帷帽,抬脚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夹道的百姓过于热情,贺冽霆坐在茶肆二楼的包厢里,内心复杂。
忽然,远处一个纤细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明知不可能是她,可他还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她。
那个会咬人的小猫。
不知道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他承认,昨晚,他有些失控了。
也是那女子倒霉,让她遇到了中了合欢香的他。
思及此,他的眼中流出狠厉。
郦贵妃为了促成她侄女与自己的婚事,竟然不惜用上了合欢香。
如此下作的手段,是他未曾预料的,自然也没有防备。
待他发觉,已经吸了少量入体。
他连忙起身告辞。
在这方面,他并不随便。
哪知回军营的途中却遇上了她。
强制压下去的火苗再次烧了起来。
烈火遇到了柴,一发便不可收拾。
想到昨晚的一幕幕,他的心又痒了起来。
他的手在空中一挥,时安立即在黑暗中现身。
“在西陲镇建将军府的事怎么样了?”
“禀将军,属下已有几处备选之处,待回去后,属下再去细细勘探,再由您最终定夺。”
“不用,你定就好,动作快些。”
定好了府邸,便差人来接她。
既然用着舒服,那便纳了。一个女人而已。
如果日后她会成为霸业道路上的累赘,再舍了便是。
没有镇西大将军的队列,依然没有阻挡住百姓的热情洋溢。
他们的热情也助了沈玉柔。
原本,贺冽霆是想晚点过去云升驿馆的。
可待这场热闹散场后,已是午夜。
于是,原计划取消。他随大部队一起,直接回了军营。
贺冽霆也是没想到,他都将自己私章留给她了,她竟还会跑了!
翌日,当他再至云升驿馆,面对着那间空荡荡的房间的时候,他气得肺都要炸开了。
下属们个个低垂着头。
托盘中的细软首饰被一一扫拂在地。
“给我查!”
画师很快画好了画像,通缉令就这样在东郊散播开来。
“此女盗取军事机密,通敌卖国,罪大恶极。知情者可供线索,赴军营领白金。”
告示一出,军营门庭若市。
然而,整整两日过去。
整个东郊都翻了好几遍了,搜捕工作依旧没有半分进展。
私下里,兵将们也会偷偷议论。
这女子究竟是盗了什么军事机密。竟让大将军如此大张旗鼓地搜捕。甚至不惜将回程的日子一延再延。
谢知安也在其中。
刚见到画像,他也心生过疑惑。
毕竟那画像上的女子与柔娘的面容过于相似。
细看罪名,他又放下心来。
“盗取军事机密。”柔娘来寻他的时候,可是连军营的门都没有进去。
况且,画像中的女子眼含秋水、媚态横生。一看就知道是个狐媚妖女。
断不可能是他的柔娘。
虽知画上的女子不是沈玉柔,谢知安还是抱着画像呆呆地看了许久。
他突然有些后悔。
如果上巳那日,他坚持的话,柔娘即使不舒服,也会顺着他的吧。
那她,也会露出如画中人这般妩媚的姿态吗?
思念不受控制,如野草疯长。
谢知安提起笔来,对着信纸,诉起了满腔的热忱。
沈玉柔并不知道自己被通缉等这些后事。
上巳夜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回了城西。
因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沈玉柔特意雇了辆马车。
马车的速度比走路快了很多。
通缉令尚未下达,她就已到了家。
谢母拉着她问东问西,然后抹着泪说:
“哎,我儿子,受苦了。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啊。柔娘,你可得懂得感恩。”
小姑谢芳盈倒是没有那么多感伤。
她蹲坐在沈玉柔的身侧,笑嘻嘻地问:
“嫂子,你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啊,嘿嘿。”
到底是才刚及笄的小姑娘,孩子心性总是大些。
沈玉柔嫁过来三年多,也算是看着她长大。自然,也乐意宠着她。
“当然有啦,给你。”
这是沈玉柔去租马车的时候,顺手在隔壁铺子里买的,一只彩色的玛瑙簪子。
小玩意儿虽不贵重,但精致得很。
“谢谢嫂子!”
小姑娘兴奋地接过,给了沈玉柔一个大大的熊抱,蹦蹦跳跳地进屋去了。
领口被小姑娘的动作扯得微微松开。沈玉柔宠溺地笑笑,把衣领往上拢了拢。
身后的谢母一声暴喝:“等下。”
沈玉柔一边拢着衣领,一边回过头来。
“什么事,婆母?”
谢母见她动作未停,有些急了。竟直接上手拉开了沈玉柔的衣服。
哗啦——
少女的背部一下子全都暴露了出来。
肤如凝脂,莹白胜雪。
只是那一身的斑驳,过分晃眼。
沈玉柔今天没去铺子上。
吃过饭,她按照约定的时间。把那一百两的赔偿金给人送了过去。
阳光正好,她也不急着回去。索性顺着这街面,悠闲地逛了起来。
这里,是整个邺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寸土寸金。
铺面的价格更是贵得吓人。把铺子开在这里,之前,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谁能想到,如今,这个遥不可及的梦就这样从天而降,落到了手里。
想到明天就要到账的银子,沈玉柔不禁畅想起未来。
盘了铺子,一定要好好地装修一番,还要多招些伙计。
这一套流程下来。少说也得月余的时间。她得加快速度,抓紧起来。将来日进斗金,必不是梦。
她未曾想到,正是这一天,她的命运就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贺冽霆的手里攥着连夜从邺京城送来的密信,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时而温柔缱绻,时而凶狠冷戾,时而又如疯子般放声大笑。
时安立在一旁,始终没敢插话。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贺冽霆才从这种不正常的状态中抽出神来。
薄薄的信纸被置于火上燃成了灰,消失殆尽。与之一起烧掉的,还有他眼中最后的一抹温柔。
时安上前一步,俯首听命。“将军,既然那姑娘已是他人妇,是不是就......?”
“就怎样?”贺冽霆的眸光一凛,“本将看上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就算了。他人妇又如何,你且看着吧,不出几日,她照样乖乖爬上我的床。”
他的手指一顿一顿地敲击着椅子的扶手。身形在光影交错的晨曦里显得格外威严。
一张大网就这样伸展开来,冲着沈玉柔。扑面而去。
沈玉柔一拿到了当印章的钱,就忙碌了起来。
之前的老铺子生意照旧,新铺子的装潢也不能忽视。至于新铺子招收伙计的工作,更是重中之重。
沈玉柔每天忙到脚打后脑勺。当所有的事情都初具模型,步入正轨的时候。时间已经悄悄溜走了半个多月。
夫君谢志安的信又来了。
沈玉柔迫不及待地打开。除了意料之中的甜言蜜语。信件中还说了一件重要的事。
要让她去西陲镇随军常住。
沈玉柔难以置信。把信纸翻过来,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没错,是让她去西陲镇。信纸上的篇幅有限,夫君并没有说具体原因。
只简单提了句:当前战事平缓,将军恩泽,参将以上品级,其妇可随军居于西陲镇上,以解将士们的相思之苦。
沈玉柔心下疑惑,镇西大将军,出了名的清冷无情,竟然会突然体恤起来下属。
谢母见沈玉柔拿着信怔怔地发呆。一把将信抢了过去。
她一目十行,迅速浏览了一遍信上的内容。然后,喜笑颜开地裂开了嘴,
“好事儿、好事儿,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呀。”谢母拉过沈玉柔的手。“什么时候上路?婆母给你准备行李去。”
沈玉柔不太适应她的热情,下意识就把手往回抽了抽。
“怎么,你不想去?”谢母的眼登时竖了起来。“你来我谢家三年多了,尚无所出,我谢家的白饭,你还想再吃几年呀?”
沈玉柔哭笑不得,心道:我要是有所出,那还了得。
再说吃白饭的问题。到底是我吃谢家的白饭,还是谢家吃我的?
可她到底是谢知安的娘亲。沈玉柔不好当面顶撞。
思索再三,只抛出了实际的问题。
“可是婆母,我这次去西垂镇是常住,那定要带上秋月的。那家里......”
“嗐,这事儿啊,”谢母松了口气,只要她去,那就什么事都不成问题。
“柔娘尽管放心,一切交给婆母。你呀,只管想着怎么给我们谢家开枝散叶就好。”
沈玉柔乖顺地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收拾,尽快把家里开销的一应账目全都给您。”
“哎,柔娘,你那两间铺子?”
谢家的花销,谢母是清楚的,没了铺子上的贴补,日子怕是不好过下去。
沈玉柔哪会不明白婆母的心思,可她故意装傻。
“哦,铺子的事就不劳烦婆母费心了,刚好这几天招到了合适的伙计,关于流水账目这些,他们会定期跟我汇报的,至于盈利,先让他们存着便是。”
“路途如此的远,这多麻烦呀。不如......”
“没关系的,”沈玉柔打断,“这种下等事,也不好交于婆母,毕竟,婆母可是参将的生母呢。”
谢母的话卡在喉咙里,脸涨了个通红。
沈玉柔心底暗爽。她倒要看看,没了铺子上的贴补,婆母能把这个家维持多久。
她盈盈一拜,“那柔娘这便收拾去了。”
谢母伸手拦了下,沈玉柔站定,“婆母可还有事要交代?”
谢母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吭吭哧哧地挤出几个字来:“照顾好安郎!”
说完,转身便走。
沈玉柔对着她的背影,拖着长长的尾音,
“哎——柔娘知道啦——”
临行前,沈玉柔回了趟沈家,探望娘亲温芷。
娘亲的小院还是那样冷清,正如娘亲这个人。
也只有在面对沈玉柔和沈秉跃姐弟的时候,娘亲的脸上才会有些温度。
温芷拉着沈玉柔的手,满脸担忧:
“西陲镇,那可是大邺的最西边了,听说,那里到处都是山,气候恶劣得很。即使到了盛夏时节,早晚的风依旧是刺骨的寒。”
沈玉柔扑进温芷的怀里,像小孩子一样撒着娇。
“柔娘的夫君在那里呢,娘亲放心吧。”
温芷叹息,“这么远的路,你让娘如何放心。”
沈玉柔给弟弟使了个眼色,沈秉跃立即心领神会。
“我给阿姐找一个会拳脚的车夫。这样,娘亲可放心?”
温芷终于妥协。
谢知安在信里催得急,沈玉柔亦是思君心切。
她只给了自己一天的时间,交代好铺子里的一切事宜。
又购置了棉衣十件、棉帽十件、棉被褥十件。
怀揣着满腔的小女子的心思,在一个阳光正好的早上,起程西上了。
前五日,三人走得异常顺利。
第六日,他们进入了山区。
当马车行至一处山间峡谷的时候,意外,突然而至。
数十个盆大的石球从山顶滚落而下,隆隆的响声在山谷间回荡开来。
马受了惊吓,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窜。
马车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谢母看谢知安这样,终于察觉,这账单,或许与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
她将账单展开,一行一行看了下去。
下一秒,立即暴跳如雷,
“六千九百八十八两?沈玉柔。你是疯了吗?我谢家怎么可能给你这么多钱!今天我话还就放在这儿,离开谢家,你一个铜板也别想得到。”
沈玉柔都被气笑了。
这是个什么道理?
财不大,气也能粗,理不直,气也挺壮呗!
谢母这模样,与市井泼皮,又有何异?
“谢家老夫人,这您可说错了。我这可不是叫’要钱’,而是将这几年来替谢家垫付的银子,收回来而已。”
谢母将账单甩在地上,强词夺理道,
“就凭你一张纸,我谢家就要付这么多银子,你也太异想天开了。我怎么知道这账目有没有问题?”
沈玉柔还没开口,另一个声音自众人的身后传了出来。
“我女儿理账的本领还是我教的,怎会出错?”
声音浑润,底气十足。
众人寻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就见一位身着华服,保养得宜的妇人,由一个清俊的少年郎搀着走进了院子。
正是沈玉柔的弟弟沈秉跃,娘亲温芷。
沈玉柔快步走到娘亲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埋怨的眼神看向弟弟。
“这么远的路程,怎么把娘亲折腾过来了?”
沈府距离谢府并不近,这一趟,就是坐马车,也要足足颠簸一个时辰左右。
沈秉跃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
“是娘放心不下你自己在外面住,偏要来接你回家的,我怎么可能拉得住。”
沈玉柔还能说什么。也怪她自己,竟忽略了母亲的拳拳爱女之心。
她低下头,一脸愧疚之色。
“娘亲,女儿又给您惹麻烦了。”
温芷揉了揉女儿软嫩的脸,用手指将沈玉柔的唇角扯起一个弧度。
“傻孩子,这算什么麻烦?开心一点,事情办完了,跟娘回家。”
水雾朦胧了眼前的一切,沈玉柔好像又回到了由娘亲护着的孩童时候。
温芷自碧环手中要了一份账单,一条一条细细地看了下来。
点着头赞扬道:
“嗯,不错,条目清晰,有理有据,倒是得了为娘的真传。”
沈玉柔甜甜地笑,“多谢娘亲夸奖。”
“不过”,温芷的话锋一转,“还有几笔,你漏记了。是为娘直接借给谢知安的,柔娘把这些一并记上吧。”
后面跟着的丫鬟递上一方木匣,沈玉柔将木匣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摞着的,全是借条。
她翻了翻。大吃一惊。
这些借条,全都是谢知安亲笔所写。
他竟然瞒着她,跟娘亲要了这么多钱!
谢知安自然知道,匣子里的东西都是什么。他也知道,那是他还不起的天价。
索性,耍起了无赖。
“别整堆借条,就说是我欠的,这我可不认呐。”
沈玉柔冷笑,
“中郎将大人的眼力,倒是越发的好了,匣子离得这么远,都能看清里边是欠条了?
谢知安一噎,尴尬到无地自容。
沈玉柔倒来了大方劲儿,
“这几日,中郎将大人抽空把这些账好好看看,没问题的话,先还七千两即可,剩余的打张欠条。
等咱们把休夫的事办妥了,将来慢慢还也是可以的。”
首战告捷,沈玉柔转身回程的步子,都伴随着喜悦。
刚出谢府的门,谢芳盈就追了上来。
往日娇俏的笑意消失了,谢芳盈的神情晦暗不明。
“嫂子,你真的要休夫?”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两个字,只余了口型。
沈玉柔上前,握住谢芳盈的手,
“芳盈,这件事与你无关,以后你有任何事情,还是可以去找我。”
谢芳盈一下子就将手挣了出去,她拧着眉,
“我不懂,之前娘亲那样待你,你都忍过来了。如今哥哥只是纳了几房妾室,你怎就闹成这般?”
沈玉柔的表情严肃起来。
“芳盈,这不一样。”
怒气漫上了谢芳盈的脸,
“怎就不一样?你就是说话不算数。还说要同我哥一起,守护我一辈子呢,现在却把我们所有人都抛下了!”
谢芳盈说着,泪水就不受控地奔涌而出。
沈玉柔抬手想为她擦干,却被谢芳盈一把甩开。
谢芳盈蹬蹬蹬地跑回了府里。沈玉柔没有去追。
时间,会是最好的润滑剂。
待她再成长一些,便会明白她的苦衷吧。
沈玉柔一行人走后,谢母气急败坏地捶了谢知安两拳,
“你说说你,怎么能留下那种东西,真是糊涂。”
谢知安的眉头紧拧着,他拍了拍谢母的肩,安抚道,
“娘亲,你别忘了,你儿子现在可是官,实在不行......”
谢母立即心领神会。满意地点了头。
回了铺面上,沈玉柔亲自做了一锅云朵糕,撒了把酸酸甜甜的梅子酱,这才端上了桌。
“娘亲快尝尝,这是柔娘刚刚想到的新品。”
温芷眯起眼,尝了一口。酸甜可口,软糯绵延,倒真是从未吃过的美味。她不吝赞扬道,
“我的女儿,可真是。样样优秀。”
沈玉柔不好意思地将头低了低,嗡声道。
“也没有,在找夫君这方面,女儿就......没有做好。”
温芷将沈玉柔额边的碎发别至耳后,怜惜地捧起她的脸,
“柔娘,相信娘亲,这没什么大不了,走过了这段弯路,你前面的人生定都是坦途。”
“这样啊。”沈玉柔嘻嘻地笑出了声。
沈秉跃一边吃着面前那份儿加了辣椒的云朵糕,一边插嘴道,
“还真是,谁也没有娘亲哄人呢。”
母子三人嘻嘻哈哈地吃着云朵糕,享受着共处的安逸时光。
暮霭再次笼罩下来的时候,沈玉柔起身与娘亲和弟弟告别。
温芷拉着沈玉柔的手,不愿松开。
“真的不和娘亲回沈府吗?”
沈玉柔半蹲在地上,嘟着唇,摇着温芷的手臂,
“铺子上最近实在是走不开,等忙过了这阵子,我就回去,好么?”
其实,沈玉柔还有两层顾虑。
休夫的事,尚未尘埃落定。
她不确定,以谢知安现在的性子,会不会做出一些偏激的行为。
在一切收场之前,她还是独自住在外边更方便些。也省得母亲日日为她的事而忧心。
怀里的胡姬娇滴滴地嗔了一句:“中郎将大人,奴家好冷啊。”
谢知安的腰板瞬间就直了起来。
是呀,他如今可是中郎将。官居正三品。就算有哪儿做得不好,也轮不到沈玉柔来指责。
他把美人儿往怀里紧了紧,对沈玉柔说道:
“有什么事儿明早再说,现在本官忙得很。”
巨石砸入水面,未激起任何水花。只飘忽着,沉入水底。
沈玉柔的心一寸寸裂成碎片。
他竟连辩解都懒得对她说。
回想她与谢知安的点点滴滴,内心不免惆怅。
自己呵护的,珍视的一切,竟这样轻易就被颠覆了。
她未曾料到谢知安的如此行径。正如谢知安不清楚,在沈玉柔的心里,什么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一样。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一对佳偶吧。
皇宫内。
宋葭宁将手里的食盒放下,矫揉造作地娇嗔道:
“这可是宁宁亲手做的,殿下忙完了,千万记得吃哦!”
贺冽霆自折卷中抬起头来,笑得和煦。
“自然,真是辛苦宁姑娘了。”
时安在这时开门走了进来,立在一旁,也不说话。
宋葭宁的脸色沉了沉,不得不起身告辞。
房门闭合。
时安确认听到了脚步远离的声音后,开口道:
“大将军,沈家娘子已经安全抵达邺京城了。”
贺冽霆放下手里的折卷,问:
“一路上,可还顺利?”
时安掖了掖手,
“有碧环和碧瑶两人护着,自是顺利。”
碧环和碧瑶。是暗影卫培养了多年的魅影。
更是魅影中最出挑的两位。
谁曾想,得知沈玉柔要找护卫,贺冽霆竟大手一挥,直接将她二人送了过去。
贺冽霆点了点头。又问:
“她那个夫君呢?最近怎么样?”
“升了中郎将。同您的预想一样,每日纸醉金迷的。已经收了七个舞姬了。”
时安的眼中满是不屑。
“那便让他逍遥几天,好戏还在后头呢。”
贺冽霆薄唇微勾,重新拿起了案上的折卷。
说完此事,时安正准备退出去,贺冽霆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抬手将他叫住。
“桌上的桂花糕拿去扔了吧。碍眼。”
时安的动作一顿。
要知道,大将军可是最不喜浪费粮食的人。
贺冽霆看出了他的疑惑,补了一句,
“是宋葭宁送来的东西,你敢吃?”
上次回京,正是在郦贵妃处,中了合欢香。
是以,宋葭宁送来的东西,他连碰都不会碰。
时安提着食盒退了下去。心底默默叹息。
这宋葭宁也是个难缠的主儿,三天两头往大将军处跑。
在外,更是毫不避讳地以未来大皇子妃自居。
偏偏大将军这戏,还要陪她演一段时间。着实让人头疼。
夜色郁郁葱葱。
中郎将府的主卧内,不断有女人的浅吟和嬉笑声传出。
沈玉柔本不想听,可那些声音如吐着信子的蛇,一个劲儿地往耳朵里钻。
让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失了光彩的眼睁大如铜铃。她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
她多么想跑回家去,抱着娘亲痛哭一顿,可她不能,娘亲会为她神伤。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沈玉柔起了身。
碧环和碧瑶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
三人同行,一起去了新开的那间云朵糕铺子。
沈玉柔旋转着自制的打蛋机,隆隆的噪音把她的心绪拽回了实处,让她的心踏实了不少。
当云朵糕的香气在屋子里弥散开来的时候,沈玉柔躁郁的心终于平静了些。
也对,她还有两间铺子,还有爱他的娘亲和弟弟。
只是看清了一个渣男而已,又不是天塌了下来。
大不了以后,她就守着铺子自己过。
但很快,她又犯起愁来。
新开的这间铺子,生意并不好,甚至每日都在亏损。
虽说之前那方玉制的印章当了不少钱,但也架不住如此日积月累的亏空。
她本就想着,此次回来,花些银两做些大型的推广活动,盘活盘活。
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这事。
如若再花钱置一处宅子,只怕账面上又要捉襟见肘了。
沈玉柔喝了一口清茶,嘴里,满是苦涩,连云朵糕的香甜滋味都被盖住了。
早膳尚未用完,秋月就来了。
除了她,她的身旁,还有一个年长些的嬷嬷。
沈玉柔对这个嬷嬷有些印象。昨天,她在中郎将的府邸中见过。
说是谢母花高价请来,帮忙打理内宅的。貌似,是姓陈。
见沈玉柔坐在小桌上吃东西的样子,陈嬷嬷的脸都气绿了。
“夫人的婆母尚未用膳,夫人怎么能先行进食?快随我回去,老夫人还等着您伺候早膳呢!”
沈玉柔的眉头拧到一处,
“伺候早膳,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规矩?那我不伺候,她就准备饿死吗?”
嬷嬷听闻沈玉柔的叛逆之言,也不多言。干脆立在一旁,大声背起了女则女戒。
沈玉柔觉得,自己成了带着紧箍咒的孙悟空,头痛欲裂。
吃早饭的心情也没了,她索性拍拍屁股站起来。
“走吧!”
她倒要看看,她这婆母又在闹什么妖。
沈玉柔到谢府的时候,谢家人正在吃饭。
圆圆的一张桌上,婆母、谢知安、谢芳盈,还有那个昨天刚被纳入府的胡姬都在。
其乐融融的样子,很是刺眼。
沈玉柔在一旁的廊下站了许久,都未有人发觉。
最后,还是那胡姬最先发现了她。
那胡姬连忙站起身,福了一礼,
“妹妹给姐姐请安。”
倒是个懂规矩的,可惜,沈玉柔并不吃这一套。
她别过眼去,没做任何反应。
谢知安拉了那胡姬一把,
“绵绵,快过来吃早膳,菜都凉了。”
叫绵绵的胡姬,听了这话,并没有立刻回去。
而是又朝着沈玉柔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这才回到座位上,挨着谢知安坐下。
饶是迟钝如谢芳盈,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大对劲。她忙干笑两声,打着圆场。
“嫂子,你吃饭了吗?快来一起吃点吧。”
她扭头,又对身后的圆脸丫鬟说:“快去,添副碗筷。”
圆脸丫鬟得了令,刚迈开步子,谢母却摔了筷子。
“一大早,人就不知道野去了何处,我看她这饭,不吃也罢!”
沈玉柔本就一肚子火气,听了这话,彻底被点燃。她反唇相讥道:
“我能去哪里,婆母不是最清楚不过嘛。去顾铺子了而已,怎么能叫出去野呢?”
谢母本来只是想在众人面前立个威,没想到,往日恭顺的沈玉柔竟因一句话跟她对峙起来。
她涨红着面皮,你、你、你了半天,“不敬婆母,当休,当休!”
谢知安的脚悬空起来,不断地蹬踹着。狼狈中,咒骂声喋喋不休,
“沈玉柔,你个妒妇,你会后悔的!”
不远处的秋月听到声音,从远处跑了回来。
眼前的一幕过于荒唐,秋月张着嘴,眼睛瞪得老大。
谢知安被丢到了一旁,随后,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屁股被摔得生疼,好像裂开了般。
谢知安艰难地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啐了声:
“不知好歹!沈玉柔,你等着!我让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碧瑶和碧环恪尽职守地又守在了门边。
清月哭丧着脸,
“小姐,你还真要和离呀?
在大邺,和离后的女人,日子可不好过。
沈玉柔揉了揉秋月紧蹙的眉心,
“不是和离,是休夫。放心,我们之后,会过得更好。”
秋月似懂非懂地缓缓点头。沈玉柔抿着唇笑了笑,
“出去吧,你也早点睡,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沈玉柔绕过秋月,向床榻深处走去。
昏黄的烛光笼着她,投在地上的影子被无限拉长。她迈着坚定的步子,始终没有回头。
秋月熄灭了烛火,退到了外间。
夜色浓稠。所有人都歇下了。
午夜过后,起了风。
风声呼啸,睡在外间的秋月,听见风声。醒了过来。
她燃起一盏烛火,刚想去里间看一下沈玉柔,却在沈玉柔的房门口,碰到了碧瑶和碧环。
“秋月姐姐,可是被风吵醒了?”碧环问。
秋月点头,“我进去看一下小姐,起风了,有些凉,顺便给小姐添床被子。”
碧瑶压着声音,
“秋月姐姐放心,刚刚我已经给小姐添过被子了。你快回去接着睡吧。”
秋月不疑有他,
“那你们也快回去睡吧,咱家小姐没那么多规矩,不需要守夜的。”
碧环笑意盈盈地把人往回推。
“好,我们这就去睡。秋月姐姐也快回去睡吧。”
秋月打着哈欠回了自己的床。
碧瑶又细细听了听,确认秋月是睡了过去,这才安心地出了一口长气。
可她们二人没有去睡,而是继续守在了门边。
风吹棉柳。枝条的倒影在窗棂是婀娜地摇曳着。
光影晃动间,沈玉柔睡得并不安稳。她明眸紧闭,嘴里还咿呀地吞吐着梦语。
贺冽霆负手立在床边,目光紧锁住床上那睡着的人。
巴掌大的小脸紧紧地皱着,眼角的嫣红,依旧明显。
贺冽霆不由向前迈进两步,伸手揉向那眉心。
梦里的人立即察觉,惊觉中便要清醒过来。
贺冽霆的手不疾不徐地挪到娇嫩的脖颈,在几道穴位处轻轻那么一点,沈玉柔再次深陷了梦境。
微凉的夜,呓语声声,如泣如诉:
“冷、好冷......”
她的声音极小,似是诉说着不能言喻的委屈。时不时,身子还会颤抖两下。
贺冽霆将耳朵凑了上去。
微凉的气息扫过耳廓,带着独属于她的缕缕香甜。他像被烫到了一样,倏地直起了身子。
惊慌中,他也听清了她在说什么。
伸手握了握那如玉的柔荑,沁凉如冰锥。
沈玉柔冰凉的指尖感受到热气,整个掌心都急切地贴了上去。
之后,还嫌不够似的。沈玉柔又把那温热的源头。拉到自己的胸前,紧紧抱住。
紧凑的眉终于慢慢展开了,沈玉柔的身体也不再发抖。
抱着那温热,她安静地陷入了深沉的梦乡。
贺冽霆却不那么好过了。
他的一只胳膊被沈玉柔半压在身下,整个人都是歪倒的。
他试着把手往回抽了抽,沈玉柔警觉,又立即拉了回去。
“别抢,我冷!”
她翻了个身,如小兽护食一样,嘟着唇,奶凶奶凶的。
这次,贺冽霆的胳膊全都被沈玉柔扯到了身下。
他当真不敢再动了,生怕惊醒了梦中人。
贺冽霆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空气中,属于她的甜香气息似乎跳动起来。随着她清浅的呼吸,一下下击打在贺冽霆的心尖。
他闭上眼,压了压心底的躁郁。脱靴上榻,一把将人揽入了怀里。
睡梦中,走在冰川极地的沈玉柔,突然天降暖炉。她兴奋地奔向暖炉,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温热烘烤着,沈玉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她用脸颊蹭了蹭那处温热,这才再次沉沉睡去。
她终于不再折腾,娇软的人儿紧紧地贴在贺冽霆的胸膛。
乖顺温婉,呼吸绵长。
贺冽霆蒸腾出了一身的薄汗。
可他依旧没舍得放开怀中的人。他盯着她的眉眼,餍足地一遍遍摩挲着她颈后的软肉。
虽未经云雨,亦感受到了莫大的满足。
直到晨曦初照,贺冽霆才抽回自己酸麻的手臂。一步三回头地磨蹭下床。
碧瑶和碧环依旧守在门外。见他出来,恭顺地行了一礼,引着他走出了客房。
这一晚,沈玉柔睡得是难得的踏实。一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房内,还留有昨晚燃过的甘松香的味道。
沈玉柔贪婪地又吸了两口。
忽地,神情一顿,怎么还有一缕陌生的气息?
秋月三人听到声音,开门走了进来。
“小姐醒了?这一觉睡得可好?”
碧瑶说着,打开了窗。
甘松的余香散了出去。那丝陌生的清浅气息也随之消失。
望向窗外无垠的碧空,沈玉柔将一闪而过的疑虑抛之脑后。
“今天,倒是个好天气。”她喃喃道。
梳洗、用膳,一番忙碌后,已接近晌午。
去铺子里取了账簿,沈玉柔一行人就去了谢府。
进了府门,一个眼生的丫鬟引着他们到了前院。
她向着众人欠了欠身,
“家主正在用膳,烦请诸位在此处稍候。”
初夏阳光明媚的正午,光线已经有些灼人。
沈玉柔抬头,眯眼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心中盘桓:这个稍候,只怕要等上个把时辰了。
对于如此低劣的手段,她并不害怕。于是,装作无所察觉地点头应下。
那丫鬟高傲地昂着脖子进了屋,独留沈玉柔一行四人在烈阳之下。
秋月擦了擦鼻尖沁出的细汗,碎步走到沈玉柔的身边。
“小姐,我们还等吗?”
“当然要等。”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