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宁萧棋的其他类型小说《蛊术全文》,由网络作家“九道泉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当即火大,叫道:“茅仙吉,瘸老头,你们真是言而无信,说好了只要我们翻过了琵琶峰,就不会追上来的!”茅仙吉心底畏惧白师父,没有回答我,后退一步,把位置让给了瘸老汉。瘸老汉阴鸷地冷笑,说道:“那是张天师说的,跟我们没有关系。咱们之间的账还是要好好算一算!不过我看,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的。”我心中暗想,天师府的人并没有再追上来,看来是言而有信一帮人,没有坏到家。至于这瘸老汉和茅仙吉完全是狗皮膏药,扯都扯不掉,更是疯狗,找准机会,就会咬上一口。是十足的大坏蛋,是不能原谅的大坏蛋。瘸老汉料定黑白师父奔袭一天一夜,与张天师周旋之下,已经是筋疲力竭,很好对付。至于忽然出现的爷爷,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老头,也无碍大局,所以才说出这样放肆的话。爷爷有...
《蛊术全文》精彩片段
我当即火大,叫道:“茅仙吉,瘸老头,你们真是言而无信,说好了只要我们翻过了琵琶峰,就不会追上来的!”
茅仙吉心底畏惧白师父,没有回答我,后退一步,把位置让给了瘸老汉。
瘸老汉阴鸷地冷笑,说道:“那是张天师说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咱们之间的账还是要好好算一算!
不过我看,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的。”
我心中暗想,天师府的人并没有再追上来,看来是言而有信一帮人,没有坏到家。
至于这瘸老汉和茅仙吉完全是狗皮膏药,扯都扯不掉,更是疯狗,找准机会,就会咬上一口。
是十足的大坏蛋,是不能原谅的大坏蛋。
瘸老汉料定黑白师父奔袭一天一夜,与张天师周旋之下,已经是筋疲力竭,很好对付。
至于忽然出现的爷爷,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老头,也无碍大局,所以才说出这样放肆的话。
爷爷有些醉意,没有搭理瘸老汉,笑道:“三位小弟,好久不见了,你们别来无恙吧!
虫子耍得可好!”
爷爷看向了昆虫三兄弟,在江城武汉,也就是和他们三个遭遇,之后我们分散的。
昆虫三兄弟也认出了爷爷,金甲身子发抖,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眼中的凶光早就变得害怕无比。
金甲忐忑地说:“你老人家也来江西了,好久不见,你老人家的身体还好吧!”
爷爷笑了笑:“你小子记性不错,比你两个弟弟要好,还会跟我老人家问好了!”
步甲和虎甲忙点头喊道:“老人家身体可安康?
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说话的时候,身子也是不由地颤抖。
我心中好笑,没想到他们三人会如此没有骨气,被爷爷一吓就这副怂样。
这样看来,爷爷还是很厉害的,在武汉的时候,没少让他们吃亏。
又或者说,爷爷的名声太大,一般角色听到就会害怕。
瘸老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昆虫三兄弟,又是喊道:“老家伙,管你是谁了!
在我曾有魁面前,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趴着。
我们要带走小孩,识相就给我滚远一点!
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别作无谓的挣扎!”
我暗想,爷爷脸色红晕,醉意更浓,反应必定变慢。
而瘸老汉曾有魁全身散发出一股死人气息,一旦吸入腹内,会产生可怕的后果。
我怕爷爷吃亏,忙站在爷爷面前,一把将爷爷拉住,谨慎地说:“爷爷,这瘸腿是个活死人,您现在喝醉了,对付不了的!
还是让我来……我不怕他的臭气……”爷爷自信一笑,说:“萧宁,我可以对付僵尸,对付一个活死人有什么好怕。”
爷爷胸有成竹,丝毫不把瘸老汉曾有魁放在眼里面。
我没有把握地看了一眼白师父。
白师父喊道:“萧宁,你退后站到我的身边来,咱们一起瞧一场耍猴的好戏。”
听了白师父的话,我这才放心下来,退到白师父身边。
白师父一把将我拉住,侧着身子护住了我。
我这才发现曾有魁身后的五人,除了带着长刀之外,腰间鼓起,似乎带着手枪。
我想起了在江城武汉的枪声,双手有些发抖。
白师父拍了拍我手臂,看了一眼黑师父。
黑师父明白白师父的意思,往前面走两步,距离爷爷只有几米远。
一旦对方使用枪支,黑师父就会飞身去救爷爷。
黑师父和白师父都是僵尸一类的存在,并不畏惧飞翔的子弹头。
只是和张天师斗了一天一夜,只能让爷爷出手了!
曾有魁不知爷爷的深浅,但昆虫三兄弟尝试过,刚要出口阻拦,曾有魁已经走了上前,身上腐臭的气息更加浓厚,手中的老木拐杖敲在地面上,发出膈人的声音。
嘭!
一团黑色尸气扑来,爷爷当真不畏惧,扭动了脖子,舒展了筋骨。
曾有魁忽然加快了速度,手中拐杖指了过来,直接攻击过来,如同毒蛇出洞,直戳爷爷的眼睛,又狠又毒。
我不由地叫道:“当心!”
爷爷并没有躲闪,直接冲上去,身子一斜,躲过了攻击来的老木拐杖,一手斜勾拳挥出。
曾有魁眼前一亮,说:“你年轻时候当过兵吗?
有军体拳的影子……”曾有魁还没说完话,下巴被拳头打中,鲜血一飚,几颗牙齿就被打松了,一颗老虫牙被打落在地上。
爷爷不等曾有魁反应过来,脚上的速度更快,快步追上去,左手往前一超,顺势一带将曾有魁给单手举了起来,整个过程十分之快,眨眼就完成,我几乎没有看清楚。
黑师父赞道:“一把年纪还这么生猛,年轻的时候怕是更加厉害吧!”
曾有魁被爷爷举了起来,嘴角倒是冷笑,叫道:“你要死了,我要你皮肉、骨头全部腐烂掉!”
嗖嗖!
曾有魁身上黑色的尸气,如同毒蛇一样,快速地溜动,顺着爷爷的手臂往下走,快速蔓延到爷爷的身体上面。
爷爷的脸上和脖子上都缠上了一股黑色尸气,其中有一股还勒住了爷爷的脖子,尸气不断地收紧!
爷爷危险了!
我心想不好,曾有魁又用尸气伤人了,不知道爷爷该怎么办了?
哪知爷爷朗声叫道:“玄门之内,道门之中,鲜有人敢与我萧棋动手了,也不知道你是从里冒出来的蠢东西!
我少年时候,在海外孤岛,与尸王尸后搏斗,那些尸气都是红色妖艳。
你这些黑溜溜的臭气算什么东西!”
爷爷怒号一声,缠绕在身上的尸气,嘭地一声,冒成一团雾气,随风飘散了。
不远处的黑狗,兴奋跳动,大叫了数声。
白师父赞道:“谁道英雄迟暮?
今日萧先生丝毫不让当年五虎上将之一的黄忠黄汉升,果真是老当益壮!”
我虽不懂爷爷的话和白师父的赞叹,却也感到热血沸腾,止不住就要热泪盈眶。
我头一次知道,原来不止悲伤会落泪,激动的时候也会热泪盈眶。
黑色尸气根本就没有伤害到爷爷。
曾有魁才觉得自己托大,满头的汗水往外冒,一招不成,手中又多出一把匕首,就要偷袭爷爷,衣服里面似乎还有甲虫往外飞动!
爷爷没有给曾有魁机会,豪情壮志,当即把曾有魁丢了出去,那些飞出来的甲虫,也跟着甩了出去,有两只落到火中被烧死,还有两只落到黑师父面前,也遭受一脚踩碎的悲惨命运。
嗖!
只看曾有魁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噗通一声,落入了清澈的湖水之中,扬起了一个巨大的水花,湖中的银鱼和草鱼连忙游走。
白师父油然喊道:“萧先生好手段!
好功夫!
这丢狗的动作,十分潇洒!”
黑师父找茬说:“你这么说,黑狗兄弟会不高兴的。
应该是丢蠢猪的动作,十分潇洒,十分帅气。”
黑狗汪汪地叫了起来。
好在曾有魁水性不弱,快速地浮出水面,全身打湿,头发黏在一起,从水中踉跄地爬了回来,远远地绕过爷爷,身子已经是冻得发抖,眼神已经流露出恐怖之情。
金甲将外套脱下,披在曾有魁的身上,小声问道:“二伯,要不这回就算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曾有魁河道:“滚到一边去,没有用的家伙!”
“你是萧棋?”
曾有魁披上了衣服,擦干了湖水,言辞有些惊讶,“看来你没有死。
好好,老汉在你手上吃亏,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当初在江城武汉。
我、阿妈和爷爷遭遇了暗算,其中爷爷受了极重的伤逃脱了,昆虫三兄弟以为他死了,就把爷爷离世的消息告诉了曾有魁,眼下曾有魁听到爷爷的名号,自然惊讶!
爷爷说:“世间就是这样!
有些人怎么死也死不了,有的人想方设法活下去,却活不了。
我正好是第一种人,不终结你们的阴谋,我又怎么会死。
不找到我女儿,我又怎么能死去了!”
当日在江城武汉,阿妈将我从窗户下丢下来,被制服住的爷爷最终反抗,逃了出去,而阿妈还在他们的手上。
曾有魁并不打算就此收手,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大声叫道:“既然上回你没有死,那么今日就再死一次吧。
我看你还能不能活下去!”
说完这话,曾有魁左手一挥,做了一个手势,自己后退了两步。
身后的五人快速上前,瞬间就摆好了阵势。
他们身材结实,目光锐利,动作十分灵敏,从身上抽出了长刀。
一手握着长刀,一手压在腰间。
曾有魁在人群后面喊道:“萧棋,我敬你是一个人物,不伤你性命,只要你的双手双腿就可以了。
你们几位动手的时候,留神一点……”这五人身份未知,气势也与昆虫三兄弟不一样,可以看得出乃是瘸老汉的得力帮手,而且两帮人是合作的关系,并不是上下级的关系!
我忙止住他,说道:“你无需给我磕头。”
我擦掉眼角的鲜血,感觉眼前一片模糊。
阿九说:“事情已经办成,你随时可以取走我的性命。
我若皱眉,就不是阿九了!”
我苦笑:“我说过,救人不是为了回报。
你好端端地活着就好,我为什么要你的命。
命在自己手上才是最宝贵的,给了别人那就一文不值了。”
阿九沉默不已,将尸骨收起来,依旧装在黑色包袱里面。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人头骨已经找到了,阿九也应该离去了。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只是我平静生活中,一点微小的波澜而已。
第二天早上,阿九果然走了,带着父亲的骸骨离开了茶花峒,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我清楚他的性格,知道他把感情隐藏得很深,是那种干脆利索的人。
只是他的伤口还没有好,只是外面下着大雨,他就此离去,多少有些让人不放心。
这雨一直下了三天三夜,茶花峒的溪水也涨了不少。
到了第三天晚上,雨才完全停了下来。
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格外地明亮,茶花峒的夜晚也格外地澄净。
我在家中温习功课,忽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我心中奇怪,这么晚会是什么人来找我。
我跑去开了门,却看到了阿九,他两手空空,风尘仆仆,衣服和鞋子都是泥土。
我有些好奇:“你怎么又回来了?”
阿九说:“前几日,在瘴气吃人的崖底下,危急之际,我听你说,你要找回你阿妈,我愿意帮你。”
原来阿九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把父亲的尸骸送回了故乡,之后又赶了回来。
我愣了一下,道:“我的对头很厉害,他们藏得很深,你帮不了我的。
你来茶花峒是寻找你父亲的头骨,事情完成了就应该离去了……何必再回来呢。
你快走吧……我被人称作灾星,你跟着我,没有好果子吃得。”
“灾星!”
阿九愣了一下,目光扫动,看到院子中一根木棍,走过去拿在手上,右手一挥,原本坚硬的木棍,一下子就被他拍断了。
他现在身体虚弱,如果完全康复,这手臂的力量更是惊人。
阿九说:“我知道寻找父亲的艰辛,你帮了我。
作为回报,我帮你找到你娘。
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我不想背负你的恩情。”
“即便丢了性命,你也要帮忙吗?”
我说,心中却被阿九给震惊了,他外表冷漠冷酷,内心深处却是个好人。
“你在崖底也为了我,差点丢了性命,所以这种话你就不必说了。”
阿九道,“我精通三十九种杀人的技巧,也精通五十四种自救的办法。
我都可以教给你,你用来对付你的坏人。”
阿九没等我答应,就走进了大屋里面,将身上的外套脱掉,不打算离开了。
我给他炒了一个蛋炒饭,腌好的萝卜干还有一些,用小碟装了一些。
阿九吃完饭后,因为连日奔波,很快就睡了过去,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帮我了。
我整个人还一片迷糊,窗户上传来敲动声,金鼠来了。
我叫醒了阿九,同他说了一句,带着那只血蜘蛛,便和金鼠走了。
阿九瞧着金鼠,没有多问。
金鼠眼珠子溜溜转动,有些不开心。
我瞧出它的心事,骂道:“得了吧,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再喂你吃东西,白师父会责怪我的!”
金鼠当然不开心,闷闷不乐的,我将它抱了起来,拍着它的大脑袋说:“小老鼠,白师父说得对。
你再这样胖下去,以后会被猫吃得骨头都不剩的。”
出了茶花峒,趟过了溪水,又走了一会,便看到了白师父。
白师父一身白衣,正看着朗月,安静得很,见我来了,说:“萧宁,手里面拿着什么?”
金鼠有些沮丧,跑到石头上蹲着,眼珠子像是在说,跑腿很辛苦的,都不给点吃的。
我将封好的罐子递给师父,说:“上次我从毒虫洞出来,便去山中寻找小鬼当蛊灵,哪知道遇到了一人在寻找他父亲的头骨。
他当时昏死过去,我将他带回了家,从他体内取出了一只血蜘蛛。
我看不出来,血蜘蛛有什么来历,就封在罐子里面,带给师父你瞧一瞧。”
白师父接过小罐子,撕开了油纸,里面却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了,血蜘蛛已经竟然跑了,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
白师父道:“血蜘蛛跑掉了了!”
我回忆了整个过程,觉得做得很完美,一点纰漏都没有,血蜘蛛绝对跑不了!
我不信地接过罐子,里面什么都没有,纳闷地问:“奇怪了,怎么会让它跑掉了。
我明明用上了油纸,还用红绳绑住的,罐口已经封得很死,不可能跑掉!
是不是困死在里面,化成了水渍,再加天气变热,水渍也蒸发点了。”
白师父见我一脸的不解,耐心地说:“如果向你说起来那么容易就好了。
事实上把蛊虫封在罐子里,是有些技巧的。
一般封好之后,多数蛊师会祈祷蛊神保佑,还会在罐口画上一些封印图案。
有的是虫子的图案,有的则是一些花朵的图案。
你前面的步骤都做到位了,但是后面的却没有做到位。”
我听了之后,才明白是自己学艺不精,才让那血蜘蛛跑掉了。
我问:“那我应该画什么图案在上面,用什么封印最好?”
白师父说:“目前看来,你还没有能力封住蛊虫。
到了以后,我再教你封蛊。
以后不能这么大意了。
幸好有金蚕镇压。
不然,那血蜘蛛溜出来,指不定会对你使坏的。”
我道:“我记住了。”
白师父闻着罐子里面的气息,说:“关于这个血蜘蛛的来历,倒也有些内容可以讲一讲的。
血蜘蛛这种蛊毒养法,一般在云南、广西那一带比较多。
有一些还传到了东南亚一带……与当地的一些本地巫术结合起来,十分凶险……”我暗暗惊讶,没料到阿九身上的血蜘蛛如此之厉害。
我忙问:“白师父,你能不能再讲仔细一些,是如何炼制,又是那个地方炼制出来的?”
白师父所讲的范围还是太大了。
白师父摇摇头说:“只有一些简单的气息,具体的我也说不上,要是血蜘蛛还关在里面,就好了。
那就能说过清楚了,不仅可以知道具体是哪个地方所养的蛊虫,或许还可以认出是哪个蛊师养出来的!”
白师父见多识广,自然不会说假话。
他这份本事,我若是能学到了十分之一,也不怕那些坏蛋了。
我又问:“那血蜘蛛逃走之后,会不会再伤害别人呢?
茶花峒里有不少老弱妇孺。
因为我的疏忽害了他们,那就罪过了!”
白师父道:“苗疆寨子,多有蛊神庇佑。
这一只外来的血蜘蛛,失去了宿主,应该是伤不到别人,而且它显然被金蚕镇住,元气已经大伤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应该还在你的院子里面,你回去之后,仔细找一些……我告诉你一个法子……”我点点头,记了白师父的法子。
白师父将罐子放到一边,说:“今天我接着讲一讲九州各地的虫子。
讲完后,还要嘱咐你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我坐在石头上,白师父又开始了长篇大论,前前后后说了很多。
上次讲黄河沿线的虫子,还剩下一部分没有讲完,这次全部讲完了,中间休息了一会,又开始讲述长江沿线的虫子。
我眼珠子转动,有了主意,叫道:“以你的身份,住的棺材肯定是做工精细,不会有破洞,对不对?”
白师父听了这话,当即明白过来,暗暗摇头。
大高个点点头说:“那是当然,满山的树木,拔一根下来就能做棺木,不需要住破棺木的……”我注意到大高个话里面的字眼,不是砍树,而是“拔”树,说明他的力气很大。
书上面讲过的,也只有花和尚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了,看来这大高个不仅长得高,力气也很大。
我犹豫了一下,拍手叫道:“那么门外的棺木就不是你的。
我捡到的棺材,有七八个窟窿洞。
你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怎么会是你的呢?”
大高个咦了一声,不相信我的话。
我和他走到院子中间,在棺材边上,果然有几个洞眼,数了数,不是七八个,一共有十三个。
这窟窿洞是黑师父离开的时候,子弹追来,打穿了棺木留下来的。
我得意地看着大高个,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我可没有说假话,这棺材有十三个窟窿洞,不符合你的身份!
所以棺材的确不是你的,是我从路边捡来的!”
大高个愣了一下,并没有生气,哈哈大笑:“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你小子设了个套让我钻进去,还真是不简单!
无妨,等你爷爷醒了过来。
我让他给我做一个新的。
没想到,萧棋古灵精怪的一个人,孙子也是不弱啊!”
大高个弯腰将棺木抬进起来,单手举起来,轻飘飘地,就像拿着一根羽毛一样。
黑漆棺木放在屋子,推开了盖子,他跳了进去:“萧棋若是醒了,叫他不要吵我,我好久没睡觉了。”
大高个话一说完,趟了下去,合上了棺材盖,过了一会,从棺材缝隙中渗出一丝黑色的尸气。
夜色渐渐安静了下来,黑师父盘腿打坐,守在门口,偶尔抬头望着龙虎山方向,暗暗唏嘘不已。
我和黑师父两天前就相遇,可是连日奔波,都没有机会说话,到了这时,才有机会坐在一起。
我问:“黑师父,这半年你还好吧,去了哪些地方了?”
黑师父扭头看了过来,道:“我啊!
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有些寂寞,有些孤独罢了。
不过已经习惯了……就在湖北和江西一代活动,也没有去太远的地方。”
我笑道:“那你和白师父一起,不就好了,就算打架也有个伴,不至于那么孤独!”
黑师父一拳打在石头上,说:“那是不可能的。
我宁愿一个人住在山洞里,也不会跟他住一起!”
白师父在屋里面,听了这话,叫道:“没错,这也是我想说的!”
我一听两人的意思,又要打起来了,忙说:“黑师父,我二叔夫妇之前为什么要追你啊?
就是萧关啊,你后来再遇到他了吗?”
黑师父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之后也没有见过他们。
至于为什么要追我,大概是看我奇怪吧。
我这个模样,一般人都会怕我。
有点道行的人,都要抓住我证明他们的厉害。”
黑师父的锁骨位置被铁钩子扣住,现在还没有完全愈合。
我看着黑师父,感觉他的身体深处,藏着一件极其深重的心事。
而我呢,毕竟年纪太小了,还不懂他的心事,所以他不能讲给我听,也不愿意讲给我听。
我困意来袭,说:“黑师父,今天的星星好明亮,我靠在你的肩膀睡一会,好不好啊?”
黑师父怔了一怔,和蔼地说:“你睡吧!”
我靠在黑师父的肩膀上,感觉到他身体的寒冷,渐渐地睡了过去。
我又做了一个梦,是一个很美的梦,春暖花开,一片碧蓝的大海,我在海边奔跑,拥有大好的青春的岁月。
远处,一个女孩穿着一件白色裙子,站在金黄的沙滩上……夜色渐渐深了,我依稀之间感觉白师父从屋里面出来,将我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虽然缓慢,但我已经醒了过来,假装没有睡,想听听他们会说什么。
白师父站在夜色之中,看了一会黑师父,问:“黑,你打算走了吗?”
黑师父缓缓站了起来,说:“白,还是骗不过你。
既然萧宁没事情,我就先走了。
咱们之间的事情,留着以后再算。
哎……”白师父犹豫了一下,说:“你放心吧。
我死不了,等着你找我算账,你也别死得太早。
世上只有我一人可以杀你的……滚吧。”
黑师父笑了一声,走了过来,黑色的手掌放在我的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说:“凶虫,你最好乖一点……”这话是对我体内的凶虫说的。
黑师父不是优柔寡断之人,说完这话之后,跃过了院墙之上。
月光照在他漆黑的身上,照在他亘久不变的孤独上。
那一刻,他如同雕像一样。
黑师父喊道:“白……”黑师父只喊了一声,就跑远了,消失在天地之间。
白师父立在院子里面,足足站了一刻钟,才发出一声感叹,抱着我进了屋子,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第二天早上,太阳从东边出来。
爷爷睁开了眼睛,我也醒了过来,桌子上的七星灯也可以吹灭了。
我喊道:“爷爷,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对了,昨天来个大高个,用他的解毒蚂蝗救了你!
不过他睡在棺木里,说要睡上好几天!”
爷爷嘴唇有些发干,笑着说:“没事了。
爷爷是死不了的……大高个喜欢睡觉,就让他睡吧。
爷爷肚子饿了……”我点点头,飞奔出去,烧好熬了稀饭,端来给爷爷喝。
爷爷喝了稀饭之后,气色也好了不少。
但是剧毒伤害身体其他部位,需要调理数日,再加上手臂的枪伤,需要静养。
我负责起照顾爷爷的起居与调养,白师父开了不少调养的药材,他看出爷爷的肺部有旧伤,开了不少养肺的草药,吃了几天的草药,爷爷开始咳嗽起来,一连咳出了几口浓痰,肺部的旧伤也好了不少,但毕竟沉积了太久,只能调理,却无法完全治愈。
我常去小镇上买药材和食物,才知道这个小镇叫做太平镇,从地形来看,靠近三清山。
山上也有一些修道的道士,不过多数的道行不是太深,并没有嗅出白师父和大高个的气味,平安无事地过了七天七夜。
爷爷的伤口已无大碍,身体的余毒也基本排出了。
白师父也连在打坐了七天七夜,这天晚上喝叫了一声,声音雄浑,已经完全恢复了。
爷爷端了一盆洗脚水,走到了黑漆棺材边上,伸手重重拍打,叫道:“大高个,起来了,都睡了七天七夜了,别睡死了。”
爷爷喊过之后,伸手一把拉开棺材盖,把一盆洗脚水到了进去。
大高个全身都被淋湿了,不想起来也不行,一把抹干脸上的水,骂道:“你个乌龟王八蛋,你大爷的,能不能礼貌一点。”
大高个从棺木里走了出来,黑狗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也跑远了。
爷爷说:“睡得越多变得越傻,我是为你好,怕你变傻了才叫醒你的。
认识我这样的好心人,你应该感到高兴!”
听了这话,我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敢情被洗脚水泼了还要谢谢泼水的人。
大高个瞪了一眼爷爷,说:“萧棋,我怕了你!
你说吧,把我叫醒有什么事情?”
爷爷找了一条毛巾丢了过去,说:“之前就准备找你的。
我孙子体内有一只凶虫,你能瞧出什么来历不?
你能不能把凶虫逼出来吗?”
大高个擦干了洗脚水,走了过来,眼珠子溜溜转动,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个遍。
白师父虽然瞧出了我体内是一只凶虫,却没有马上逼出的可能,也是有些紧张地看着大高个。
大高个看了一会,说:“天王老子,这虫子有挑战!
你等会,我再看看……我再看会……”过了一会,大高个又叫道:“大家再等会,我再看一会……”大高个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沮丧地坐在一旁,说:“不好意思,我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怎么逼出来!”
我并不难过,说:“哎,大高个,你看不出来也不要难过。
想来这虫子古怪,隐藏得极深。”
大高个摇摇头说:“不行,我非要瞧出个所以然。”
他将我左手抬起,搭着了脉搏,感应藏在腹部位置的位置。
嘭!
大高个身上无端冒出一股黑色尸气,正往我手臂溜动,快速地往我腹部位置钻去。
我心中大叫不好,凶虫又作恶,吸大高个的尸气!
窗户震动了许久,都没有停止。
我急忙将药碗放到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白师父和黑师父经过白天的休息,已经恢复了一些,但尚未恢复到巅峰状态,有些担忧,也跟着我冲了出去。
黑狗则守在爷爷的身边。
这院子院子很小,黑漆棺木被黑师父抬回来之后,就随意放在院子中间。
此刻朗月当空,黑漆棺木上面就站着一个人,一身灰色的袍子,正立在黑漆棺木上,负手而立,极有气势。
他戴着一顶草帽,脸上的肌肤黝黑,却看得出有肉存在,比黑师父要好很多了,并不完全是一个骷髅。
但皮肤还是非常干燥,比一般人看起来缺少水分。
这还不是他最明显的特征。
他最明显的特征,是个子很高,差不多一米九的个子,立在棺木之上,更是气势威严。
迎风吹来的尸气,和我睡在棺木里面的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我心中嘀咕,难道这黑漆棺木真的是他的,眼下两位师父并未完全恢复,爷爷还躺在棺木里,不知是祸是福了?
或许和眼前这人有些关联。
可是爷爷还在昏迷之中,虽说喝了一些汤药进去,什么时候醒来还说不定,我得设法拖延一下。
我大声喊道:“胡说,这棺木是你的吗?
这是我在路边捡的。
我走在路边,见路边放了一个棺木,心想家中没有柴火,就搬回来了!
不过,你要是能叫得应,就是你的棺材了!”
大高个居高临下,扫视了我们三人,暗暗“咦”了一声,兴许是没有看到爷爷出现,随即灰袍一摆,冷笑说:“小娃娃,你在哪里捡的棺木,还有没有啊,带我去捡几副来用用!
正好给我家中兄弟每人来上一副!”
我心想糟糕,这大高个看样子不是一人独行的,说不定还有七八个兄弟,要是一起来的话,站在一起就是个篮球队,我也打不过的,黑白师父也怕要跟着遭殃。
爷爷也真是,没事把人家的睡觉的棺材带走,真是有点不厚道了。
我克制住心中的害怕,正色说:“哎呀,今天不行还要睡觉,明天一早等太阳出来,我就带你去。
那时候阳光明媚,也好认路前行。
晚上去,可是要迷路的。”
大高个咬着牙齿,喊说:“小子,等我把你几个伶牙俐齿都给敲下来,看你还能不能张嘴胡咧咧。
你们不仅偷了我的棺木,还拿走了我一坛好酒,是男子汉大丈夫就乖乖承认吧!”
别说,爷爷当时的确请黑白师父喝酒,那坛酒有很长的历史,是一坛好酒。
我心想百分之百是事主了,但我身后站在黑白师父,也不怕他上前动手,便喊道:“我白天见到棺材的时候,那旁边的确有一坛泥封的老酒……我当时双手沾满泥土,手臂还有伤口,就开了老酒洗手洗伤口了……”大高个怒道:“你个兔崽子,竟敢把我的好酒用来洗伤口,你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待我来看看你的脖子扭得动不……”话声一落,大高个从棺木上跳了下来,落地之后,就要冲过来。
白师父似乎瞧出了一些名堂,忙喊道:“兄台莫要计较,小孩只是逞口舌之快。
我观兄台气息纯正,不是一般的僵尸高手。
实话相告……这个黑漆棺木乃是小孩的爷爷带来的……我们不知道是从你这里‘得到’。
现在小孩子的爷爷,已经是岌岌可危,半只脚已经踩在鬼门关了……你把棺木带走吧,至于那老酒,日后我们若寻到一坛,便送还给你……”大高个扫视了白师父,双手收住,急忙问道:“这孩子爷爷叫什么名字?”
白师父说:“萧先生的单名一个棋字,人生如棋,落子无悔的那个棋字……”大高个又问:“岌岌可危,阎王要来请他了?
不是玩笑话吗?”
我有些生气,说:“人命关天,又岂会开玩笑。”
大高个瞧着我双眼通红,显然是哭过了,倒也信了几分。
大高个快步上前,我伸手把他拦住,叫道:“你要干什么?
我爷爷都躺在床上了……虽说带走你的睡觉的棺材……你不能逼人太盛……”大高个骂道:“不好玩,不好玩。
我以为萧棋老臭屁躲起来,才故意和你说话的,没想到活不了。”
大高个见我丝毫不让,方才接着说:“之前老臭屁要我去龙虎山帮忙做件事情,我没有答应……我疯了我要去龙虎山干嘛,天师府又不是超级市场,想去就去的!
他就偷走了我的棺木。
他临走给我留了一言:生死未卜,兄若不来,我命休矣!”
大高个说出这番话,更加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看了看白师父和黑师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白师父说:“你爷爷是风水先生,或许能够推演一下未来。
大高个的话语未必是假话。
解毒散暂时遏制毒性发作,但是不能长久,可以让他试一试……”我沉默了一会,让开了道路。
大高个冲了门里面,看着一身脸色苍白的爷爷,说:“快点七盏油灯!
摆成一个北斗七星局!”
大高个又伸手摸了摸爷爷的心口,说:“幸好,幸运啊!
心口还有一股热气。
不然,就算把阎王请来也没有用的。”
爷爷以前给我摆过七星灯,听了大高个这几句话,心中的疑惑少了几分。
我忙找出了菜籽油,又用白色细绳当灯芯,七个小碗,条件有限只能用这些做油灯了,又搬来一张四方桌子,就在桌面摆成了一个北斗七星的图样。
白师父恍然所悟,说:“当年五丈原诸葛孔明摆了七七十九章长明灯,最后功亏一篑,被魏延冲入账内熄灭了一盏灯。
黑……快去把门窗守好,你就站在门外守护。
那一群贼东西若要追来,你就发发威!”
黑师父关上窗户,吱呀一声合上了大门,就站在门口守着。
大高个随即取出一个布袋子,解开铺在床边,乃是一排白色的银针,是做针灸用的,只见大高个取出了两个银针,一针刺在时左手的“外关穴”,一针刺在了脚上的穴位。
我心中虽然担忧,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站在一边等着。
随即心中想道,白师父精通救人蛊术,这救人道理是相通的,大高个若要弄假,白师父应该看得出来,想到这里,心里才安心一些。
又见他取出了一只黑溜溜的蚂蝗,蚂蝗个头很大,全身湿漉漉的,很是灵敏。
白师父怕我激动,伸手抓住了我。
只见他用小刀割开了伤口,把蚂蝗放在伤口位置。
那蚂蝗落在伤口,将伤口的附近的黑血吸了进去,身子已经鼓鼓的。
白师父感叹说:“我倒没有想到如此一招。
兄台,这蚂蝗看起来很是特别的。
吸了毒血之后,并没有被毒死!
那扶桑人用的毒可不简单的!
你这蚂蝗是什么来历?”
大高个听到有人夸赞他的蚂蝗,骄傲地说:“不瞒你说,世界上有四五百种蚂蝗,中国有一百来种,却没有一种比得上我这一只。
这蚂蝗对于一般毒药都是可以吸进来,消化后也不会死掉。
扶桑人算什么啊。
他们老祖宗就是始皇帝的方士徐福,徐福骗了始皇帝,带了五百童男童女去的……”白师父点点头:“解毒蚂蝗,果然了不起。”
我看着眼前大高个,疑惑重生,心中思索,爷爷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奇怪的大高个的!
想着爷爷一生,倒也有蛮多稀奇古怪的朋友,怕着大高个就是其中一个,爷爷没讲,我怎么想得出来。
忽然眼前一亮,想起了半年前,在江城武汉,当时我、阿妈、爷爷还在一起的时候。
爷爷就说过,要找出我的凶虫,先去江西找一个人,然后再去湘西找金蚕蛊。
难道眼前的大高个就是爷爷要找的人吗?
这人真的是爷爷找来的救兵吗?
精通针灸,擅长解毒,看来百分之九十就是眼前这人了。
我的戒备心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只盼着爷爷可以尽快醒过来。
大高个的蚂蝗吸了鲜血之后,从爷爷手臂滚落下来,身子已经圆嘟嘟的。
黑狗跑来,闻了一下,并没有一口吞掉。
大高个将蚂蝗装入布袋里面,说:“老东西,好好睡一觉……”我忙上前问道:“我爷爷能不能活过来?”
大高个看着我,反问我:“你什么话呢?
有我在,我会让他死吗?
偷我棺材的罪还没有算清楚,我会让他死吗?”
看起来很是不爽!
听了这话,我心情畅快,爷爷再睡一会就可以醒了,简直是太好了。
白师父是研究救人的蛊术,整个过程都十分专注,看过大高个救人的过程之后,双手一拜,赞道:“看了兄台所用的办法,方才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
原来救人解毒不需要用太复杂的办法!
简单也可以救人!”
大高个看了一旁瓷碗,空气中还有解毒散的气味,说:“你何必谦虚,若不是你这一碗汤药,延长了他活命的时间。
我再厉害也没有用的。
当然还有萧棋所教我摆的七星灯,三者合力,才挽回了他的性命。”
大高个性子豪爽,有一说一,并没有贪功。
我仔细观察了他,他的气息果然比较醇正一些,但我可以看得出,他的脾气很火爆。
大高个忙完了一切,虎目怒瞪,叫道:“小娃娃,你现在告诉我。
那棺材到底是谁的?
还是不是你捡来的了!”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看来是跟我杠上了。
瘸老汉的脸色也由黄色变得发黑,他身上散发的那股臭气,让人无法忍受,我连忙后退。
白师父倒也平静,说:“老汉,这就生气发怒了?”
瘸老汉张开嘴巴,哈出了一口黑气。
白师父伸手一挥,将那股黑气给赶走了。
我见过这种黑气!
是尸气!
只是没有见过这么浓黑的尸气。
尸气多半是来自于死人,但眼前的瘸老汉除了身带尸气之外,呼吸、说话等都是活人的特征,这就说明他是一个活人,是一个身怀尸气的活人!
活人都是带着生气的,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带着尸气的活人。
一时之间,我开始为白师父担忧,白师父心地慈善,即便可以杀了瘸老头,他都不会杀的。
瘸老汉吐出一扣浓厚的尸气,一旁的草叶沾染到了尸气,瞬间就变得乌黑了,失去了生机。
看来这尸气可以灼伤有生命的东西,我更是后退了一步,紧张地看着前面。
瘸老汉吐出一口黑色的尸气之后,从随身袋子里面,取出了两张灵符,灵符采用了黄纸,上面是朱砂所画成,笔走龙蛇,乃是龙虎山所画成的灵符。
白师父一眼就认了出来,暴怒说:“妖人,不仅要抢张小姐,还从龙虎山盗了镇尸的灵符。”
瘸老汉“嗷嗷”地叫了数声,两张灵符直接打向了白师父。
灵符乃是龙虎山道士所画,专克僵尸和行尸一类。
瘸老汉冒出一股黑色尸气,又弄出两张灵符,单脚一跳,快速地逼近。
白师父的衣角触碰到尸气,有一部分变黑了。
灵符凭空飞出,一张打在了白师父左手手臂上,另外一张落空。
我眼疾手快,追过去将打空的灵符抓住,撕得粉碎了。
白师父左手挨了一下,行动已经有些不便,连着后撤。
瘸老汉单脚跳动,追得更猛了。
白师父长喝了一声,右手弯过去,下了极大的力气,将灵符给撕掉。
瘸老汉一发狠,单脚跳动,直接将白师父给撞倒在地上。
我眼看不好,白师父果然是心软,不会下毒手,这才会被瘸老汉扑倒在地上。
我撕下衣服蒙住了鼻子,就冲了过去。
瘸老头上面蔓延出来的尸气越来越多,腥臭味也越来越浓。
他和白师父滚在一起,几乎变成了一团黑色的雾气,光线不太明亮,分辨不出哪个是白师父,哪个是瘸老头了。
“师父,你不要手软!”
我急的不行,大声地叫喊。
嘭地一声,原本裹在一起的两人,快速地分开了。
白师父落到一边,手臂上沾了三张灵符,看情形不太妙了。
瘸老头在三米开外,原本黄皮肤双手都冒出了石斑。
我过去将白师父扶起来,把他身上的三张灵符给撕掉:“师父,你没事吧。
这样的坏人,你何必对他心慈手软呢?”
白师父无力地摇摇头,看着眼前的瘸老头,说:“老汉,你这用死人尸气当成武器,对自己伤害很大的,再这样下去,你的五脏六腑都会彻底腐烂的,你终究会把自己害死的。”
瘸老头“嗷嗷”地说:“老汉是什么样子,跟你没有关系……先杀了你们再说。
那天师府小丫头,我还是要抓的!”
白师父道:“我本来好奇你为什么要抓张小姐。
现在看来,是你自己清楚身体不行了,所以想着用张小姐来帮助你,用她的灵气来助你摆脱吸食尸气带来的副作用。
其实你不必这样,只要把你体内所有尸气全部散掉,做个养花弄草的老翁,自然不会有副作用的。”
瘸老头骂道:“你自己都要完蛋,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瘸老头话声一落,单脚跳了过来。
我怕白师父对付不了,操起拐杖,迎面就击打过去。
那瘸老头冷笑一声:“蠢货,你要死的。”
瘸老头单手一伸,直接就接住了拐杖。
我挣扎了两下,都没有办法摆脱。
我一时着急,猛地就吸了两口尸气进来,更为恐怖的是,一股尸气正顺着拐杖溜到我手上。
我的双手像是被缠住了一样,根本无法挣脱掉。
我的脑袋已经有些发蒙,手臂沾染了尸气,也开始慢慢地僵硬了,根本就无法动弹。
白师父从地上站了起来,喊道:“妖人,休要伤害我徒弟!”
白师父被灵符打中,行动已经有些不方便,拼力冲了过来,左手一伸,落在了我的肩膀上,用力把我往后拉。
瘸老头阴鸷地冷笑,一股更为汹涌的尸气从他的体内传了出来,裹在了我的身上,白师父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也无法动弹了。
白师父说:“老头,你不要逼我!”
瘸老头恨恨地说:“什么叫我逼你,是你先坏了我的大事,就应该想到后果是什么的?
你放心,老汉不是丧尽天良之人。
你们师徒二人死了的话,我会把你们葬在一起,免得到了地府孤孤单单的。”
我全身被尸气裹住,感觉皮肤像用钢刀在刮动一样,五脏六腑更像有火在烧动一样。
我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尸气灼烧,根本就无法容忍了。
我依稀感觉到自己体内灼烧的气息,就在此刻,我腹部有东西在游走。
白师父手臂微微一抖,叫道:“老汉,快松开手,你要倒大霉了!”
瘸老汉盯死了白师父的动作,叫道:“又要骗我吗?
你们可真没有一点真本事啊!”
白师父猛地一手,将手臂收了回去。
就在此刻,原本在体内游走的尸气,快速地往我的腹部聚拢,凶虫发狠,将所有的缠绕在我体内的尸气都给吃得干干净净。
而更多的尸气正顺着瘸老汉的手臂传来,成为了凶虫的食物。
瘸老汉瞳孔放大,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大声叫道:“小子,放开我,快放开我。”
我耳朵嗡嗡作响,想松开手臂,却没有办法,几次张开嘴巴都没有用。
瘸老汉越来越着急,叫声也更加急促。
白师父从我身后绕道侧面,衣袍带着一甩,重击在拐杖上面。
我手臂一麻,后退了数步,拐杖落在地上,瘸老汉也后退了几步,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不解地说道:“你……你怎么能吃尸气……你……我吃了一百死人的尸气,一多半都被你吃光了……”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牙关打颤,说不出话来。
白师父将白袍解下来,盖在我身上,安慰地说:“萧宁,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你是勇敢的孩子,不要害怕……”白师父的声音传来,给了我足够的安慰。
我眼睛眨动了两下,看了看白师父,说:“我感觉到它的凶猛,那一瞬间,我想杀人了。”
瘸老汉听了这话,双手撑在地上,往后退两步,说:“你是天降灾星,你是小魔头!
老汉今天败在你们师徒手上,也算彻底栽了!
骷髅人,你关键时候分开我们,算是救了老汉一条性命,这点老汉还是知道的。”
白师父拍动我的后背,说:“没事,没事。
师父会被你治好的,你不是什么灾星,也不是恶魔,你是个健康的孩子。
只是多了一只恶毒的虫子而已,你战胜恶毒的虫子,你就成功了!”
白师父害怕瘸老头的话影响了我。
草丛中的黑狗汪汪吠叫,跑了过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来了五个黑衣蒙脸的夜行者,一个个带着短刀,目光警惕,从他们行走的姿势来看,都是经过长期训练的高手。
他们停在河水对岸,其中一个喊道:“曾先生,我们是来接应你的,张小姐现在藏身何处了?”
瘸老头说:“张小姐被道士们接回去了,这附近还有他们的人,咱们事不宜迟,要尽快离开这里。
后面的事情从长计议,切不可打草惊蛇了。”
白师父将拐杖丢了过去。
瘸老汉接过拐杖,渡河而去,跟着五个夜行者消失在河边了。
白师父说:“看样子波澜还在,天师府要遭殃了!”
白师父和瘸老汉斗了一场,已经有些疲惫,被灵符打中的地方,有些发黑。
我的情况更糟糕,皮肤被尸气侵蚀,体内的凶虫又吸食了大量尸气,活动加剧,又开始折磨我了。
白师父休息了一会,将我扶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前面走。
我们没有料到,此次江西之行,会是如此地艰难,谁也不知道后面的路会是多么地艰难。
回到了落脚的破屋,我在破墙坐着,身子发抖,说:“师父,凶虫又发作了,这回吃了这么多的尸气,会不会变得更厉害,直接咬死我的。”
白师父摇摇头说:“不要胡思乱想了。
凶虫之所以会发作,是因为尸气对你伤害太大了。
不过咱们总算知道,这凶虫似乎胃口很大,喜欢尸气……”白师父说话很慢,我听得出来,他有些话没有告诉我。
我心想,或许尸气刺激了凶虫,它的能力变强了,它在等待时机要伤害我,不过白师父也受伤了,我也不忍心追究到底。
白师父折了树枝,升起大火,把我放在火边,浸泡河水,吸了尸气,我的身体无边寒冷,有了大火的烘烤,也渐渐舒服了一些。
但终究是提不起劲来。
白天的时候,白师父靠在墙角打坐,调理自己的身体。
我勉强下了沟渠,抓了一些小鱼。
不过还是黑狗厉害,在山下一片油菜田里,咬中了两只从山上跑下来的兔子,烧好之后,可以美滋滋地吃饱一顿了。
白天我在太阳下晒,晚上在火边烤,身体慢慢地恢复过来。
爷爷说过,阳光和烈火是好东西,看来不假。
一连过了三天,白师父也休息了三天,整整三天里都没有睁开眼睛。
我心中盘算日子,今天晚上就要去找那个张小姐。
如果不出意外,顺利拿回土卵虫,我们就可以连夜离开龙虎山界内了。
我早早地吃了烤出来的兔肉,只等白师父醒来。
天一黑,一轮圆月挂在天空上,月光倾斜下来,照在白师父的脸上,白师父有些不安地说:“月圆之夜,不知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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