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咱们班考试成绩非常不理想,都高三了大家也该重视起来了。
赵振站在讲台上敲着桌子。
忘记了,你们不是高三,是高四。
他眼镜下那双奸猾的眼扫过全班同学的脸,轻蔑道:甚至还有高五。
语气里满满都是对复读生的不屑。
你说是不是啊白小尘。
教室里静悄悄的无人应答,但目光都聚集到了最后一排的一个人身上。
白——小——尘——一个粉笔头精准地砸在了我的脑门上。
我去,好痛。
我抬起头陌生的场景,陌生的面孔。
怎么回事?
白小尘你还有脸睡,你知不知道咱们班就因为你一个人落后了隔壁班几次了?
一个老鼠坏一锅汤。
这个名字好熟悉。
这不是我在新闻上看到的那个高考失败跳河自杀的女生吗?
我穿到那个女孩身上了!
还回到了高三那年!
讲台上的老师还在滔滔不绝地细数着我的过错。
白小尘你都补习两年了,有这个时间不如找个好人家嫁了,就你这副样子一辈子都考不上大学!
看着赵老师鄙夷的表情,我握紧了拳头,浑身忍不住地颤抖。
这句话我不止听过一次,当初赵振也是这么说我的。
说起来实在是太巧了,我高三的班主任就是面前这个不拿正眼看人的男人。
时至今日我都在努力地在用行动治愈这句话、这个眼神带给我的伤害。
赵老师三年了,您就只会拿这一句话噎人啊。
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他骂一句只能默默难过自责的敏感孩子了。
赵振蹙了蹙眉,白小尘你说什么?
我说赵老师有空就多读点书,不要张口闭口就是嫁人。
女孩子书读不好就只能嫁人吗?
那您如今估计都能抱孙子了吧,您这么爱炫耀怎么不往朋友圈发您孙子的照片呢?
要是我没记错赵振的女儿和我同一届高考,我那一年顶住压力逆袭考到了北大,而他女儿貌似连二本线都没过。
我似乎是戳到了赵振的痛处,他气得胸膛上下起伏,涨红着脸,指着我的鼻子大骂:白小尘反了天了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老师您是不是记性不好啊,您不是说让我们把您当朋友吗,我关心关心您,您还不领情,您把自己的话当放屁啊。
赵振气得半天说不出来话,你、你、你……正说着他的电话响了。
临走前放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赵振一走教室立马恢复如常,同桌扯了扯我的衣服。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勇,还敢讽刺赵振这个势利眼。
老师,他也配叫这两个字。
我忘不了当初他怎样一步步打压,硬生生把我的好朋友逼成重度抑郁症无法参加高考的。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坐在位置上,我看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课桌,我真的是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回到了高三。
桌子上面放着一份年级成绩单。
我找到自己,白小尘,总分422分,班级排名57名,年纪排名499名。
全班一共六十人,全年级也不过五百五十人左右,远远达不到一本线,这个成绩实在是不太理想。
我翻了翻答题卡,写得满满当当的就是句句都不在点子上。
同桌凑过来,呀,小尘你进步了一名唉。
我:……这孩子之前考的是有多不理想啊。
不过和我相比还差点。
同桌一张满满胶原蛋白的脸上透着一丝天真的傻气。
我一看,呼,第5……56名!
确实比我强一点。
不怕学渣学习差,就怕学渣聚一窝。
都是倒数考那几分有什么可高兴的,搞笑。
程菱路过我俩旁边不屑地道。
这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
我刚想开口,前面的小哥蹭地站起来,推了推凳子,薅了把头发。
说谁倒数呢,我们倒数的招你惹你了,你这么有本事怎么还在复读班呢,怎么去年没上清北呢,是因为不想吗?
我……你什么你,回去学你的生物遗传吧,学清楚没脑子到底遗传谁了。
怼得程菱哑口无言,跺了跺脚走开了,学渣!
暴躁哥骂骂咧咧坐下,sb,天天把自己当公主呢,高傲什么……看着前桌感觉不是个善茬,我刚想默默把桌子往后拉一拉远离是非。
暴躁哥转过身,挺厉害的嘛,把赵振怼得话都说不出来,有我的风范。
我还给你鼓掌了你听到没?
我:……这同学怕是脑子缺根弦。
我只能无奈应和着点头。
我询问同桌这才知道暴躁哥是倒数第二,考倒数第一的同学是因为生病没考试我们才整体往前推进了一名。
说实话知道这个消息的我是崩溃的。
这比我当初的成绩还烂。
这是让我来体验绝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