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我顺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朝身后砸过去,砰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好像不记得了。
等我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刺眼的阳光晃得我有点睁不开眼,楼下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哐哐哐,剧烈的敲门声响起,越敲越急。
我连忙起身去开门,客厅里干净如新,好像有人给我整理了一遍,但我什么都不知道。
打开门,进来三个警察,见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直接出声问道:“你好,有人报警你的房东失踪了,你最近三天见过他吗?”
房东,我脑子里自动冒出一个形象,那个拱着啤酒肚的男人,脾气不太好,整天和媳妇吵架打闹。
“没见过。”
我如实摇头,我自从搬到这边开始,只正式见过房东一次,之后每个月的房租都是直接转账的。
房东就住在楼下的小院,小院有一个后门,后面有一大块空地,听房东媳妇说要种菜,房东不让,两人经常为此吵架。
警察低头写了几个字,然后继续问:“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我只见过他一次,就是租房子的时候。
不过他们夫妻经常吵架,我在外边楼道可以听得很清楚。”
我指了一下楼道,从楼道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小院上面的葡萄架子,隐约可以看到小院的情况,但看不清楚人。
警察顺着我指的地方往下看了一下,确认了我的说法,交代我要是见到房东要立即告诉他们。
送走警察,我愣愣的转回屋里,打开室友的门看了一下,室友屋里干干净净,没有人回来的迹象。
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手撑了一下桌子,肩膀传来一阵剧痛。
刚想检查一下肩膀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心理医生。
哦对,我忽然想起来了,我精神特别差,晚上睡觉容易惊醒,然后去看了心理医生。
接通电话,心理医生的声音传过来:“小东,最近感觉怎么样?
精神状态好点了吗?”
“算是……好点了。”
最近晚上能睡着,只是一到了下雨天,我总是精神不济,昏昏沉沉,整个人就像干了一天苦力工一样,四肢酸软,特别累。
“行,药吃完了吗?
吃完了要及时过来拿药知道吗?”
“药?”
我视线转向茶几上,以前这里经常摆着一瓶药,昨天我还见到了,现在怎么没了?
“没了吗?
正好我要给你换药呢,你明天过来我帮你检查一下,然后换一种效果比较好的药。”
“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捂着头开始思考心理医生的话,我是去哪里看的心理医生,我根本记不住,还有药,那是什么药?
我怎么不记得我吃过药?
我在屋里翻箱倒柜了半天,只找到一个地址,上面写了心理医生四个字,应该是我看心理医生的地方。
第二天我如约而至,在心理诊疗诊所里见到一个带着眼镜的医生,长得白白净净特别斯文,见到我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
“快进来小东,精神恢复的不错啊。”
我随着医生进去,顺着医生的手指的方向,坐到了一个白色躺椅上,安静的屋里能听到浴缸上面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接下来我在医生的声音中逐渐放松,半梦半醒间,我听到了一句话。
“怎么样,实验成功吗?”
“成功是一定的,只是刺激还不够,还得加大。”
之后到我再次醒过来,又接到了警察的电话,问题依旧是之前的问题,我如实回答了一遍。
“怎么了小东?”
医生关心的问了一句,顺手递给我几个药片和水杯。
“这是可以缓解你症状的药。”
“哦。”
我呆呆的应了一声,拿着药喝水,药片压在舌尖下,张嘴让医生看了看。
心理医生满意的点头,然后端着水杯转身离开,趁此机会我把药片藏到兜里,打量着医生的屋里。
几分钟后,心理医生给了我一个白色药瓶,说是可以治好我,免费的,喝完随时找他。
我接过药瓶仔细装好,出门的时候把衣袖拽长包住手,轻巧的擦了一下门把手。
回到家里又开始下雨了,压抑沉闷的气息充斥在屋子里,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雨,雨声嘀嗒嘀嗒,我的精神开始恍惚。
滴答声越来越近,我清楚的看到有人站在我面前,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虽然是清醒的,可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
“去吧!”
一声令下,我控制不住的站起来,换了身雨衣跑进了雨里。
小院后边的空地上,我跪在地上双手刨着土,嘴里念叨着:在这里、在这里、雨越下越大,我刨的土坑渐渐积满了水,我又开始双手捧着稀泥往坑里填。
“埋上、埋上、”一整夜的时间,我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身体在不停的刨土,埋土,刨土,埋土……天色渐亮,我看到我回到屋里,洗漱收拾屋子换衣服洗衣服,最后坐在桌前掏出一本……日记本!
剧烈的头疼之后,我的视线逐渐清晰,刚才还在眼前的日记消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一切的事情都太诡异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竟然还能跟梦游一样,自己跑到外边刨土。
当天下午,警察又来了。
我特别奇怪为什么他们一次一次的问我,甚至还要在屋里搜查。
等警察搜完准备走的时候突然问我:“有人跟你一起住吗?”
“有,我室友失踪了,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办法找他。”
我回答的斩钉截铁,还指了一下室友的门。
警察看了我半天,随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后来,天气一直很好,我的精神也好了很多,每天依旧六点半醒过来,简单的洗漱之后下楼点了一碗馄饨。
而我的对面,坐着的恰好是那位心理医生。
“你也住这边?”
我好奇的打了声招呼,心理医生抬头,铁青着脸,就像不认识我一般。
“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试探的问了一声,心理医生快速的吃完馄饨站起来,手上拿着的勺子还在滴着汤水。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