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淮额头上青筋直跳,将军府家大业大怎么可能没钱?
但,几个等着催债的掌柜却已经没了耐心,纷纷暗示若是将军府敢赖账便会去官府。若是赖账的恶名传出去,他以后怕是也没脸出门。
顾清淮的目光落在白婉容身上,才记起之前他冲动之下送了她不少名贵的摆件首饰和布料。
顾清淮立刻叫婆子将白婉容带回去,名贵的摆件尽数搬走,首饰全部摘下,连身上的衣裙都扒下来退了回去,这才勉强平了账。
白婉容被人强行按着扒了外衣,心都在滴血,撕心裂肺地哭叫着想拦住那些下人,却根本没有人理会。
顾老夫人得知将军府库房空了,也是立马亲自去查看情况,看着空空如也的府库两眼一黑,差点瘫坐在地。
“一定是那贱妇把将军府的财物偷走了!门房,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拦着她,为什么不上报!”
瞎了一只眼的老门房闻言漫不经心地回道,“夫人拿着嫁妆单子来取她的嫁妆,这哪有阻拦的道理。”
老门房之前跟着顾老将军打仗瞎了眼,是苏允禾安排了他的去处,让他安度晚年,自然向着苏允禾。
顾老夫人踉跄了两步,是啊, 之前将军府空有一个名头,却因管理不善,入不敷出,只是在苏允禾嫁过来后才不再为银钱发愁。
可苏允禾怎么能拿走所有的银钱,什么都不给将军府留?
顾老夫人双目空空,在看到来清点账目的顾清淮时却突然来了力气,“清淮,你立刻写一封休书,把苏允禾那个贱妇休了,她凭什么拿走她的嫁妆,她多年无子,犯了七出之条,必须将全部嫁妆留给顾家作为补偿!”
顾清淮被老夫人拽得踉跄了一下,疲惫和难堪让他像是苍老了几岁,“母亲,整个京城都知道允禾不孕是当初为了救我,以无后为由休妻再扣留嫁妆,你是想让他们怎么看儿子?忘恩负义?图谋妻子嫁妆?”
顾老夫人讷讷地说不出话,顾清淮苦笑了一下,他如今这幅样子,难道不已经是一个笑话?
“儿子打算去寻她回来,若找不到,便一直找下去。”顾清淮淡淡地说着,“家中的庶务若是母亲不想打理,便将那些田产铺子都卖了,足够您颐养天年。”
留下这样一句话后,顾清淮便转身走了,他要尽快收拾行李启程,再拖下去他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苏允禾。
顾清淮回到他的房间,仔细收拾了之前苏允禾送他的许多物件,几乎每样东西都有他们之间的回忆,看得男人的面容都柔和了几分。
只是,顾清淮却突然记起那块价值连城的暖玉,一想到苏允禾说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只送给他,他的心又好像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
顾清淮当即便去找白婉容,让她将玉佩交还回来,但,去到白婉容的院内,却发现里面漆黑一片,竟是根本没人。
再一问下人,竟然都说不知道白婉容去向。
顾清淮大怒不已,立马叫人全府搜索,务必将白婉容找出来。
但,将军府一群下人找了许久,一无所获。
顾清淮顿感荒谬,他立马派人去城门处设下关卡,严查每个出城的人。
翌日一早,已经换作民妇打扮的白婉容便被当场抓住送回将军府,只是,她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
那男人以看到顾清淮便被吓得屁滚尿流,当即就指着白婉容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都是这个贱妇说她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求我带她出京城安置……”
白婉容没想到这男人会这么快出卖自己,也状似疯癫地冲上来,“不是的,清淮哥哥,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
顾清淮却再也无法忍受白婉容对他的触碰,一脚便将她踢出去老远。
那男人再怎么蠢钝也不会乱认孩子,也便意味着白婉容怕是同时委身于好几个男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而是个父不详的野种!
他竟然为了一个野种逼走自己相伴多年的发妻!
盛怒之下的顾清淮几乎使出了全部力气,被踢开的白婉容甚至连声音都没有,直接便昏死过去,身下鲜血流出,瞬间染红了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