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裴清欲笑了声:长公主说笑了,我是瞎,但能听见酒楼小二送菜来的声音。
还挺尴尬的。
我清清嗓子:你少吃为妙,本宫不想大婚那日和只鸡成亲,到时你就算病入膏肓也得爬过来。
好,他又询问道:明日有宴席,不知长公主愿不愿意与我一同前去?
不愿意。
隔日,我坐在马车上万分后悔。
在宁国看了那么多美男子,不说进一步,好歹也是摸过小手勾过下巴的。
现在居然被一个瞎子诱惑到了。
清早我本在用膳,不曾想裴清欲拖着病体自己来了。
他没寻到腰带,衣服松松垮垮露出了胸口,配着那张清俊的脸,还有我恨不得扯下来一探究竟的绸带。
长公主,当真不与我一同去吗?
……那就去吧。
我往嘴里塞了一整块糕点才冷静下来,然后扭头看向裴清欲。
马车行驶了多久,我就看了他多久。
到地方后,阳光照射下男人耳尖格外红。
与其说这是一场宴席,不如直接说是场鸿门宴。
人不多,各个嘴巴都挺臭。
字字句句不是讽刺裴清欲是个瞎子,就是嘲他身为王爷却至今都射不准一个靶子。
我听得都有些烦躁,可裴清欲什么反应都没有,还颇有兴致给我介绍起了茶。
你不是没聋吗?
为什么不骂回去?
没意义。
这时旁人又毫不避讳谈论起关于我的传闻。
什么寝殿夜夜笙歌,半年之内换了几十个男宠,还格外喜欢给男宠取狗的名字。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只想现在就回宁国宰了那些说书先生。
砰一声。
裴清欲起身时碰倒了桌子,其他人的笑声瞬间停住。
我这桌子花了不少银两才买到的,还不赶紧扶起来!
眼睛看不见怎么扶啊?
恐怕他出恭都要别人扶吧。
裴清欲,你还不赶紧?
赔得起吗你?
够了。
真的够了。
我阻拦裴清欲要去扶的动作,凑到他耳边:既然你看不见,那就给本宫好好听着。
砰一声,接着又一声,随后再来一声。
场上的桌子我全给掀了。
有的刚上了汤,掀掉的时候烫伤了好几个人。
乱哄哄的吵闹声中,我拍拍裴清欲的手:下次谁再敢笑你就这样回击,懂吗?
他没有回答,反倒紧紧牵住我。
真是可怜。
居然还在担心赔偿的事。
我长叹一声:不用皱眉头,本宫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那您也缺一位健全的夫君?
这问题问的我哑口无言。
瞥及那条绸带,我只能昧着良心回答:只要不是死的就行。
宴席上被烫的最严重的是裴绪友人,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老皇帝提前召我入宫觐见。
景国果真是胜在蛮力败在财力,堂堂一个皇宫竟然能丑成这样,墙皮掉了也就搁置在那。
我嫌弃了一路,最后站在老皇帝面前。
裴绪也来了,指着自己手臂哭诉道:父皇!
这女人实在野蛮,我不过教育了七弟几句,她竟将滚汤泼在儿臣身上!
好一个狗东西,当时没在场都能满口鬼话。
要是现在旁边有滚汤,我定要泼上去。
凡事要讲究证据,你空口无凭如何能信?
裴绪立即把人喊进来,还都是宴席上嘲讽过裴清欲的。
他们一唱一和编造出虚假故事,唬的老皇帝看我的目光越来越漠然。
庆纯公主,你来景国不久就闹出这种事,终归要给朕一个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