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为早上的事情给他道个歉的,结果,敲了敲门,却一直没有人开门。
想着他应该上班还没回来,我回屋写了一张纸条,贴到了他的门上。
回到房间吃了两口饭,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抽了,又去把那张纸条撕了回来。
转身去厨房也给他做了一份饭,温在灶上。
然后重新写了一张纸条贴到他门上。
第二天起来。
我到厨房做早餐,惊讶发现灶上温了一份粥。
尝了尝,意外的,味道还不错。
晚上我做饭,煮米做菜的时候,想了想,做了双人份的。
就这样,虽然接下来的一周,我都没有跟他有过照面,但是有一种奇妙的默契。
早上起来,灶上有温热的粥。
晚上的时候,我也给他留一份晚餐在锅。
两个人,没有丝毫的交流,但是在吃早饭,做晚餐的时候,却有一种奇怪的愉悦的感觉。
一个星期后。
我等到南城墓园电话的时候,正坐在阳台看书。
夜色沉沉,街灯似星火,却暖不了冷空气。
“路小姐,我们这边已经安排好了,您看,您后天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有的。”
垂眸,目光落在书页上的《夙愿》上,突然有些感伤,“我过来后,与您联系。”
挂了电话,我将这书页上的诗,在心底默默地念了一遍,我又想起了施倾语那个傻女孩,莫名的,贴切又符合。
从旁抽过一张信笺纸,将这一首诗,在台灯下,细细地誊抄。
“咔嗒”一声响,我应声抬头。
只见寒东穿着浅蓝色的衬衣拉开门,站在玄关处换鞋,一手拿着手机接电话,一手拎着他的西装外套,同样怔愣地望着我,一时忘了说话。
估计是电话那头的人察觉到他的走神,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才回过神,说了句,“没什么,你继续说。”
他换了鞋,朝我点了点头,然后朝房间走去。
转身的时候,我看见他紧拧着眉头,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听到传来浅浅的关门声。
收回目光,我握着笔,看着信笺纸上笔尖的影子,放下了笔。
这些年,我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也享受孤独带给我的安定。
寒东的出现,每一次都很意外。
这种感觉就像是,本是我一个人的独处,突然有人将我的世界强行撕扯开了一条缝隙,他很强势,却又很无辜。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
我想,那要不,等后天,我直接从南城离开算了。
可是又想起,我既然已经回来了,我应该去那里一趟的。
我不知道是因为纠结从哪里离开,还是因为寒东,所以才烦躁。
我起身回了房间,准备泡个澡,让自己平静下来。
舒适的温度,能够让人迅速地放松下来,我靠在浴缸里,听着轻音乐,心,渐渐归于宁静。
氤氲的水汽中,我隐约听到了敲门声。
冲掉身上的泡沫,裹好浴巾,想着屋里只有我和寒东,又套了一件睡袍。
估计寒东也没有想到,拉开门,我会是这种装扮。
他的脸色闪过一抹尴尬,低低咳嗽了一声,问我:“你会法语?”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他的语气,几乎是肯定,估计是杨超告诉他的。
我习惯性的跳过其他,直奔主题,“什么事?”
可能是我的神情有些冷,语气也有些不耐,所以他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我可没有裹着浴巾跟人聊天的习惯,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作势要关门,“如果没有事,我……”他着急地伸出手,手掌撑着门,有些急切。
寒东看向我,可是我这副样子,他可能感觉看哪里都不太对,所以只好低头看着地板解释:“是这样的,公司想争取一个项目,客户是一个法国人。
恰好那个负责人最近来我们国家,明天就到。
可是翻译临时有事,去不了,杨超说你会法语,不知道你能不能……对不起,不能。”
估计是我拒绝得太快,一下子把他堵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我,张了张嘴,却硬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我并不是故意要针对他,也不是那么冷血的人,如果可以,不管是出于同住一个屋檐,还是他之前的出手相助,又或者是因为杨超,我都会尽可能地帮他。
只是,我真的有事,“我明天必须要去南城。”
我看着他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眉尾微微挑起,狭长的眸子闪过亮光,尾音轻扬,“我去的就是南城。”
他去的是南城?!
我瞪着眼睛,望着他,想从他的神色中确定他这话的真实性,沉默三秒后,我点头,“两分钟后,资料拿到客厅。”
说完,我关上门。
换了一身合适的衣服,出去的时候,寒东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
“就这些?”
我坐到沙发上,拿起资料问他。
寒东微微颔首,看着我,拧起眉头,起身走开了。
他朝卧室走去,我余光扫了一眼,开始翻阅起了手里的资料。
刚看了几页,手中的资料便被抽走,我错愕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读不出什么情绪。
“先把头发吹干。”
他将吹风机塞到我的手里,掀唇说到,“杨超说,你不爱惜自己。”
闻言,我的眸色一凛,冷冷望向他,“那杨超有没有跟你说,我还不喜欢别人多管闲事。”
一瞬间,房间的温度徒然下降,透着一种诡谲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