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绰沈碧池的玄幻奇幻小说《摄政王,您的娇徒儿又闹翻天了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还愣着做什么?孤口渴!”白凤宸就像根本没发现沈绰在盯着他愣神,语气特别重,仿佛在前面街上杀人没杀够,今天她这儿的茶要是不好喝,就立刻斩了她沈家满门。沈绰吩咐小薰去烧水备茶,自己在后面小碎步,谨慎跟上。余青檀就慢了脚步,远远跟在两人后面,双手揣在袖中,笑吟吟看着。“能上树了,该是身子大好了?”白凤宸问得颇为体恤,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昨日单骑“奇袭”了他的梦华院,又专门来展示这一身鹤氅给她看。沈绰跟在他身后半步,翻了个白眼,“主上神勇,一时半会儿是好不到哪儿去了。”“……”小嘴儿倒是刁得很!白凤宸扭头看沈绰,目光里忽而划过一抹意外。他第一次见她,是浓妆艳抹,心机重重。第二次见她,是一身假小子模样,偷偷摸摸。而今日第三次,她毫无防备...
《摄政王,您的娇徒儿又闹翻天了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精彩片段
“还愣着做什么?孤口渴!”
白凤宸就像根本没发现沈绰在盯着他愣神,语气特别重,仿佛在前面街上杀人没杀够,今天她这儿的茶要是不好喝,就立刻斩了她沈家满门。
沈绰吩咐小薰去烧水备茶,自己在后面小碎步,谨慎跟上。
余青檀就慢了脚步,远远跟在两人后面,双手揣在袖中,笑吟吟看着。
“能上树了,该是身子大好了?”
白凤宸问得颇为体恤,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昨日单骑“奇袭”了他的梦华院,又专门来展示这一身鹤氅给她看。
沈绰跟在他身后半步,翻了个白眼,“主上神勇,一时半会儿是好不到哪儿去了。”
“……”小嘴儿倒是刁得很!
白凤宸扭头看沈绰,目光里忽而划过一抹意外。
他第一次见她,是浓妆艳抹,心机重重。
第二次见她,是一身假小子模样,偷偷摸摸。
而今日第三次,她毫无防备,只是梳了两只十三四岁少女家常的抓髻,如头上顶了两只包子,又簪了圈清晨沾着露水的细碎小花,脖子上的手印子已经淡了许多,身上穿了艳紫的衫,明黄的裙,一身软软糯糯,刚从树上被他打下来,丢在地上,屁.股还疼着呢。
原来她还这么小,脸还没长开,个子也不到他肩膀。
他从来不细看女人,世间美人就如同王府中的琳琅金玉,眼底下过了无数,再美也是寻常。
可面前这个未施粉黛的小东西,却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那表面被迫乖顺,暗里波诡云谲的小表情,居然对他不但不服,甚至还在鄙视。
花朝节那晚,他到底都对她做了什么,其实并不太记得,只是凭着求生本能,想要将一切靠近自己的全部灭绝,杀光!
此时看到这小女子,当时满怀温香软玉,苦苦挣扎的记忆,就忽然就被唤醒了。
身体诚实!
白凤宸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立刻收回目光,仰头望天。
“想必这几日的消息,你都在那株大梅子树上了如指掌了?”
沈绰并未察觉到自己被人看在眼中,这条命已经从死到活走了一遭,只觉得他的声音现在岂止是“欲”,简直是荡漾!
“主上想问什么?”
她又萌生了关于那个钝刀的想法,一刀一刀一刀,把这个禽兽慢慢地,先阉后杀,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问你对那晚的事,知道多少。”
“女人后宅的算计,入不得主上的眼。”
白凤宸进了闺阁,大方在桌边坐下,“既是后宅算计,却敢在宫中行事,不知是谁给了她们这天大的胆子?”
这时,小薰端了热水进来,又退了出去。
沈绰就提壶沏茶,将当年服侍墨重雪那一套,轻车熟路地,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给了她们胆子的人,死都想不到,自己被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借花献佛,用我算计了主上,而主上洪福齐天,安然无恙,呵呵。”
之后,带着幸灾乐祸的笑,两手十指尖尖,捧了茶盏,奉了过去。
她的指甲是颗颗莹润的卵形,淡淡的粉色,天生完美,根本无需蔻丹,袖间小女儿家淡淡的味道,像是清淡的花香,还有点甜腻的奶味,就若有似无地飘逸开来。
“此人倒是藏得深。那么依你之见,这只黄雀,可能会是谁?”
白凤宸垂眸瞅着眼前这盏茶,迟迟不接,就让她那么端着。
沈绰抿了抿唇,“越是不可能的,就越是可能。越是看起来弱小的,就越是包藏祸心。”
她暗指的,分明是此次逃过一劫的楚王南明御。
不管花朝节一事,南明御有没有参与其中,如果能趁白凤宸还活着,将那祸害早早处置了,必定是造福人间,师父一定会夸她机智。
谁知,白凤宸微微一笑,终于接过茶盏,余光瞥了眼她右手微屈的小指,“呵,你说的,可是自己?”
她那小指甲里,不知藏了些什么药粉,总之这茶,不能喝。
沈绰:“……”
白凤宸将茶盏径直撂在桌上,站起身来,“准你收拾一下,午时过后启程。”
“什么?主上,花朝节之事,您刚刚不是已经审过了?”
沈绰没料到白凤宸真的这么快就要走,她不想离梦华院那么远,也不想回不夜京那个曾经身死之处。
白凤宸扭头,有些莫名其妙,“你不随孤回不夜京,还想在哪儿?”
沈绰:“……!”
他又瞅了眼她那黄花梨的千工拔步床,“床也带上,回头自会有人来搬。”
沈绰抬头:“……?”
我娘留给我的床你都不放过!
白凤宸瞪她一眼,“孤睡过的,岂能流落在外!”
床睡过,人也睡过,一样都不能少,全部打包带走。
“……”
沈绰气得牙根子打颤,刚才就该将指甲里的化尸粉全塞他嘴里!
想完这个念头,沈绰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想什么呢?师父医术那么高明,生病的那段日子,每天为她诊脉,如果有孕,会看不出来?而且,她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要给这个短命鬼生个遗腹子?
等等,她为什么看到这个禽兽,就想着给他生孩子的事?
白凤宸感受到沈绰的目光,并不转头,只是问:“你在孤的脸上看到了什么?”
“主上生得好福相!”
沈绰假笑,反正他活不过一年了,在她眼里,跟死人没区别。
“呵,你这是在关心孤,还是咒孤早点死?”白凤宸两眼仍看着折子,不以为意,“这世上想孤死的人,太多了,但是,唯独你不应该。”
他那般残暴的强迫了她,她就该依附他?成为他的所有物?
白凤宸越是这样自信,沈绰就偏偏越是恨,越是火大,“你已害我身败名裂,毕生尽毁,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白凤宸终于停了笔,转过头,“所以你想要名分?”
“等你死不了再说。”
谁稀罕他的名分!
沈绰没好气,蹭地站起身,便要出去下车。
“你这样穿着孤的寝衣,想跳车自尽啊?”身后的声音,慢慢悠悠,不徐不疾,“别人会以为孤又如何欺负了你,将你逼死。”
“白凤宸!”沈绰怒而转身,杏眼圆瞪,银牙狠咬!
白凤宸向后倚去,终于笑容挂上嘴角。
小丫头,牙尖嘴利,张牙舞爪,装了这么老半天的乖,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
沈绰惜命,才没那么傻。
车马疾驰,她不怕摔死,她怕被左右阵列护卫骑兵的马蹄踩个稀巴烂,丑死!
“呵呵呵呵,那主上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我?”
她气得脸蛋儿薄红,强行挤了个哭一样的笑,看在白凤宸的眼中,比刚才乖顺的模样别开生面多了。
他靠在椅背上,挑起眼帘,“孤不喜欢抬头和别人说话。”
“……!”
想逼她跪下求他?
沈绰下唇微微倔强翘起,嘴角扁了下去,强压制着心头怒火,胸口剧烈起伏。
她像那日在昆明宫一样,屈膝行礼,“请主上下令停车,放我出去。”
“太远了,听不见。”白凤宸拉长了腔。
你聋啊!
沈绰蹭的重新站直,两三步踩得车里的地板咚咚响,走到白凤宸面前,重新行礼,放亮了嗓门:“请主上放我出去!”
“吵死!”白凤宸嫌弃地眯着眼,按了按耳朵,“不好听。”
“你……!”沈绰现在恨不得把他耳朵咬下来,可心里转念一想,跟这种快要死了的人叫什么劲。
不值得。
一想到这个短命鬼很快就要死了,她忽然就没那么气了,甚至有点可怜他。
那脸上的怒意,飞快收敛,换了可掬笑容,夹着嗓子,刻意拿了个弯儿,指尖轻轻捏了一点点白凤宸的衣袖,拉了拉,“主上,放我出去叭……”
哎耶额!
她说完,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凤宸被沈绰拉得轻轻晃了晃,对她这种瞬息万变的表演,就兴致更浓。
心中那个小本子,就又加了一条,“戏精”。
他今天倒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演上天!
于是,微微倾了一下身子,声音有些低,“还不够。”
“……!”沈绰忽然被他离得这么近,不知为何脸颊有点发麻,“你……你干什么?”
“过来,手。”白凤宸沉沉道。
沈绰就把那只包得乱糟糟,还渗着血的手递了上去。
可还没碰到,她就想条件反射地尖叫。
之后,又咬咬牙,强行忍住了。
这种隐忍,看在旁人眼中,就越发令人心疼。
白凤宸捏着沈绰的指尖,觉得冰凉,亲手揭开她随意缠得一层层布条,看着里面掌心手背,直到手腕,皆是被红娘子的鳞鞭戳的血肉模糊,一道道皮肉翻着,几处露了骨,就直皱眉。
“你傻的?不懂疼?”
“疼。”沈绰低着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不是不怕疼,只是对于疼痛这种感觉,早就习惯了。
前世里最疯魔的那段日子,她经常在天启宫里一个人喝闷酒,喝醉了,就用薄薄的小刀,在小臂上一刀一刀划过,用血和疼痛提醒自己,她还活着。
反正,也没人心疼她。
反正衣袖遮上,这些伤痕就永远不会有人看到。
反正什么冰肌如雪,怜香惜玉,都统统跟她没关系。
“青檀,拿怜玉膏来。”偏偏这时候,白凤宸来了这么一声。
他也不抬头,只看她那只血肉模糊的爪子,想揍她,“不知自爱!”
虽然这个词骂的不对,但是他骂的就是字面的意思。
自己现在是属于谁的,心里没点逼数?
你的人,是孤的。
你的身子,是孤的。
你这爪子,也是孤的。
随随便便伤了,以后怎么沏茶?
你这是要强迫孤怜香惜玉给你看?
怜玉膏被余青檀一溜小跑地拿来,装在一只掌心大小的白瓷盅里,用签子挑出一点点,混合在外伤药中,就有生肌续骨的奇效,像沈绰这样的伤势,只需要用一次,一般半个月左右,就可以恢复如初,而且不留疤痕。
白凤宸难得的慈悲,像侍弄一只受伤的兔子一样,亲手侍弄沈绰。
“平常,你家里人,都如何唤你?”
“裳儿。”沈绰乖乖回答。
“裳儿……”白凤宸低低念了一声,记下了。
“可有了表字?”他又问。
余青檀,包括书房下面跪着的所有人,但凡懂点世俗规矩的,就都是一惊。
主上要赐字了!!!
在白帝洲,女子只有许嫁时,才由未来的夫君为其送来表字,此后,她就随他的姓氏,用他取的名字,做他的人。
王爷问这句话,难道是有心想明媒正娶?
纳妃!!!
但是白凤宸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他就和所有坐拥天下的帝王一样。
吃过一道菜,觉得好,赐个名儿。
游过什么山,觉得好,再赐个名儿。
看着哪儿的亭子别致,提笔一道对联,人家看着膈应也得乖乖贴上。
所以,他现在兴致上来了,就想给沈绰改个名。
下面,红娘子已经憋得肚子疼,跪在地上并紧两腿一直扭,听到这个,差点气尿了!
她反对!
这死丫头,刚一来就把一切都打乱了,居然能让王爷将军国大事抛到一边,为了她受点小伤,就惩虐属下,而且,居然还会在那批折子的金丝黑檀案上给她摆布伤口,染了血的破布条子丢的到处都是!
那书案,不要说放脏东西,平日里任何人随意靠近都是要掉脑袋的!
这是个祸害,绝对不可以做女主人!
沈绰也是意外,但余光里,见到红娘子气得扭曲变形的脸,就糯糯地回话。
“还不曾有,求主上赐字。”
什么表字不表字,什么求娶不求娶,她才不在乎,反正白凤宸就快死了,人一死了,就说什么都不作数了。
可她这样一声,实在是又娇又软,听得白凤宸心尖儿上如被一只小手拂过。
他忽然想将那案上劳神的折子全推了,把这只软绵绵的小兔子按在上面,好好听听她如何尖叫,如何嘤嘤地哭!
然而,沈绰哪里知道白凤宸会这么多怪癖?
只因这支舞是前世里墨重雪的最爱,她后来许多年,每每独自起舞,都全情为之,只是为了不负心中神明的再造之恩。
于是,她扬起脸来,坦然答道:“回主上,此舞名唤‘天仙舞’。”
余青檀:“……”
名字都一样!
这世上还从来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在主上面前如此作死!
不敢看了,不管刚才睡了王爷的到底是不是你,总之你完了!
果然,白凤宸通身气息唰地,一沉到底!
震怒!
胆敢窥探他是一回事。
但是窥探他之后,还敢在他面前若无其事地炫耀,就是另一回事了!
哗啦!
他伸手扯断沈绰脖子上层层叠叠的璎珞,无数细碎的珠翠,璀璨缤纷,哗啦啦,在两人脚边洒了一地!
那纤细雪白的脖颈上,赫然一只青紫的大手印,叫嚣地昭然示众!
白凤宸的手,力道恰到好处的攥了沈绰的脖子,既能叫她动也不能动,却也一时半会死不了。
那白净修长的五指,刚好与那手印契合地严丝合缝。
果然这才是正主!
他像是刚刚抓住了只偷嘴的猫儿,还没想好怎么弄死,眼角微眯,将头轻轻一偏,“南皇,你说今晚的事儿,到底哪个该对孤负责?”
“这……”南月笙浑身发抖,不知道是被沈家的人气得,还是被白凤宸吓得。
现在天下第一摄政要找他们沈家的女人负责了!
这……,到底要怎么负责?
国师沈若行也只能匍匐在地,明哲保身,见机行事,不敢多言半句。
殿内,死一样的寂静。
沈绰被迫仰着脸,踮着脚尖,被那只大手硬生生拎直了身子,只能死死盯着白凤宸,体内悲愤的气血翻腾。
他毁了她两辈子,如今还要这样当众揭穿她,羞辱她!
她一定要让他尝尝永世不得安宁是什么滋味!
她要记住这张脸,早晚有一天,要将他脸上的肉咬下来吃了!
她要用钝刀,将他一点一点阉……
那些恨毒了的话,还没在脑子里走完,便是一口气上不来,两眼发黑,整个人就软了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劲儿用大了?
掐死了?
小脖子捏断了?
摄政王真的当着整个南诏国的面,把一个自己刚刚强行宠幸过的正经官家小姐给活活掐死了?
如此行径,简直禽.兽不如!
白凤宸也是意外,手指放开,沈绰软软的人,就跌进怀里。
若是换了平时,他本该退后一步,免得脏了衣襟,这次,却鬼使神差,僵着手臂,将人给接住了。
余青檀慌忙上前,探了下鼻息,松了口气,“还活着。”
说罢生怕主子在气头上,再补一刀,赶紧劝着,“您千万息怒。”
白凤宸怀里还倚着个人,扭脸瞪他,咬牙切齿,“孤没有!是她自己……”
完了,说不清了。
他索性将人打横抱起,“今晚所有相关人等,三日后全部带回不夜京,审!”
满殿:……
九王爷亲自抱走的,这得是多大的恩宠?
——
噩梦。
沈绰梦见,自己已经死了,墨重雪抱着她的尸体,跪地仰天痛苦狂嚎,等到咆哮得再也没有力气,便弓着身子,将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间,低声呜咽。
雪,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他和她的尸体一同埋葬。
他的脸上,没有像以往那样戴着面具,银白的发,沾满了她的血,又被白雪染的更白。
可她却看不清他的样子。
她想要安慰师父,告诉他,她现在很好,很快就会去找他,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听他的话,可那手一旦触到他的银发,就如碰到了水中泡影,一切都消散了。
如此反反复复,始终无济于事。
她只能痛苦地虚浮在他肩头,听着他心碎欲绝的声音,陪着他哭。
不知是梦得深了,还是等得久了。
她终于重又感受到他肩头的温暖,感受到他均匀沉稳的呼吸。
她便也慢慢安稳下来,渐渐睡得香甜。
他那样好,他是她的神明,给了她一切,也是她的一切……
沈绰再醒来时,望着头顶上眼熟的床帐便知,是回了自己在沈家的闺房。
这张从小用到大的千工拔步床,有三进三出,也是她娘留下的。
偌大的床,占了半间房,取材自一整株千年黄花梨,造价昂贵,超乎寻常人家的想象。
就算是宫里的娘娘,怕也是一辈子见都没见识过的。
可是在上辈子,昨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这床也被沈胭脂占了,当成嫁妆,带进宫去,时时炫耀。
后来,沈绰当了白帝洲国师,重返南诏,处置沈家一干人等,第一件事就是用铁链将沈胭脂绑在床上,以温火烧了三天三夜,烧得连人带床全都成了炭,再砸成灰!
她的东西,若是脏了,不如就彻底毁掉,图个干净。
可若是身子脏了呢?
沈绰两眼有些空茫,望着床顶,一动不动。
这世上,只有师父心疼她,从来不嫌弃她。
他教她如何保护自己,也教她如何杀人,如何复仇,更教她如何掌控人心。
他耐心陪着她,护着她,让她有勇气重新站起来,活下去。
去找师父!
沈绰两眼一亮。
“小薰,我饿了,吃饭。”
“哎!小姐醒了!我这就去!”小薰立刻在外面欣喜应了。
三进的拔步床,是个极其私密的小小闺房,除了里面一张床,掀开第一层帐子,两边便是两只小橱,放些小姐的私房物件。
而再掀开第二层帐子,便是小妆台,图的是用着方便。
等掀了第三层锦帐,才是外面的闺阁了。
沈绰坐在里面小妆台前,看着镜中残妆憔悴,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听着外面小薰忙碌摆布碗碟,“昨天后来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都没事儿了,”小薰听起来,心情不错,还有点紧张,“大夫也连夜来瞧过,说您就是身子单薄,累过了头,又饿过了头,只要多吃点好吃的,补一补就好了。”
“哦……”沈绰对什么白凤宸,什么沈碧池后来如何了,根本不感兴趣,等顺好了头发,随便挽了挽,簪了根银钗,就穿着寝衣出来,见小桌上摆的,都是小时候爱吃的,便眼圈有些红。
她实在是饿坏了,一个人坐下,大口大口的吃,也不顾什么文雅,什么斯文。
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如流浪狗一样,衣衫不整地一个人缩在荒郊野外,全身滚烫,病痛交加。
饥寒交迫之中,她听天由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死就死了,死也不回这个落井下石,将她往绝路上推的家!
那时候,是师父慈悲,像捡流浪猫一样将她捡回竹林小院,不嫌弃她脏,亲手替她治病,给了她再世为人的机会。
想到墨重雪,沈绰喉间哽咽,硬邦邦地如堵了一大块东西。
于是,就更加用力地吃,想将不争气的眼泪都随着饭菜咽下去。
房间里,有些氤氲的温热,还散着淡淡花香。
该是小薰知道她醒来后要沐浴,特意早早叫人烧了水,在浴斛里备着。
的确要洗一洗,将这一身的污秽,全部洗去,干干净净地去见他!
沈绰吃饱,便起身解衣,绕去屏风后,“小薰,我沐浴,你去帮我挑件素净的衣裳。”
“啊,啊?可是小姐……”小薰想拦着,却已经来不及了。
沈绰拉开腰间衣带,褪.去寝衣,随手丢了,只剩了里面的杏红诃子,接着低头去解裤带。
“沈绰,你确定?”浴斛里,忽然传出男人的声音。
啊——!!!
沈绰的手,吓得一抖,炸了毛的惊声尖叫。
沈绰本是气到爆炸的目光,就蓦地一怔,这样的笑,这么近,为什么有种刻骨铭心的熟悉,让她的心一直在跳,跳得一声比一声大。
她胡乱将目光挪开,想要骂他是个贱人,却奈何嘴里还咬着一支花,稍稍一动,唇就被上面的长刺扎到,血珠瞬间就渗了出来。
这一痛,就是身子一颤,头顶的花瓶晃晃悠悠,几乎要掉下来。
“不要动!”白凤宸的手,按住她抬起来的那一条腿的膝窝,将人扶住,微微偏头,笑容忽而就有几分坏,“花瓶掉了,你心爱的床,可就没了。”
“白……唔……”
沈绰真的要骂人,也不管嘴疼不疼了,床也不要了!
可被花枝扎破了的唇,还没张开,就被他俯身,偏头,轻轻覆了上去!
他和她之间,一个凉薄,一个温软,轻轻触在一处,中间还隔着带刺的花枝。
沈绰感觉到唇上沁了血的伤口,似是被蝴蝶翅膀轻轻掠过,带走了血珠,身子也随着那一掠,轻轻一晃,虽然腰上被他另一只手扶着,可整个人却已经被什么贯穿了一般,轰地从头顶到脚趾尖,麻到了脚尖!
口中的花,就被白凤宸灵巧地夺走了。
他站直身子,放开她的腰,摘了口中她刚才咬着的花枝,唇上还带着她的血,粲然一笑,容颜被艳红的花映得霎时间妖艳魔魅。
居然没有晕倒?
看来只要让这只小兽的脑袋瓜里想点别的,就没那么难亲近了。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白凤宸!你无耻!”沈绰顿了一下,才想明白,自己刚刚被这畜生给占了便宜!
白凤宸却笑得更加惬意,全无那群下属在侧时的威严肃杀,的确还有点无耻,“裳儿,孤给的,应该叫做恩赐。”
“所以,你把玉琳琅抱在腿上,手把手教人家弹琵琶,各种手法足足教了一个时辰,也是一种恩赐咯?”沈绰眉梢挑衅样地一扬。
白凤宸笑容一滞,还有这样的传说?
他旋即笑得更加危险,微微倾身,“所以你吃醋了?还是你也想试试?”
沈绰瞪眼,“你滚!”
白凤宸却不滚,“孤擅长很多种乐器,你想学什么?萧?也可以手把手哦,比一个时辰长多了。”
鬼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选择萧!
沈绰更不知道!
她只想离他远远地!
“白凤宸!你到底要怎样才放了我!”
“一夕春恩,你活是孤的人,死是孤的鬼,难道到现在还没想明白?”白凤宸手中艳红的花,在沈绰鼻尖上轻轻一点,有点痒,害她眯了一下眼,煞是可爱。
他看着,心头就是一抹温柔,“晚饭之前,青檀会送你回去,记得好好吃饭。不然人就不聪明,不漂亮了。”
之后将花甩在手中,转身间银发如流风回雪样飞旋,悠然走回书房,“下次出手伤人,给自己找个更好的理由,不然孤会换个姿势罚你!”
“白凤宸——!你畜生——!”身后,沈绰咆哮。
可吼过之后,却为何看他的背影,那么像墨重雪?
就连刚才教训人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
沈绰是被余青檀掐着晚饭时间,小心翼翼送回来的。
她一脚迈进饭堂时,偌大的房子里,坐了四五百人,当即鸦雀无声。
有的嘴里还嚼着饭呢,就硬生生停了下来。
当时沈绰行凶,多少双眼睛有目共睹,冷环命四个粗使仆妇将人押住,本打算痛打一顿,再向王府那边禀报的。
谁知道,墙那一头,就像有双眼睛一直看着这边一般,板子还没落下,余青檀已经笑容可掬地站在了门口。
然后,这“凶徒”就被带去主上那边,亲自受审。
而玉琳琅的手,已经伤了筋,不管将来到底还能不能治好,摄政王府不缺她一个弹琵琶的,也不会有耐心等她复原。
所以,不管她如何哭求,余青檀都麻利地拨了一大笔抚恤金,将人塞上马车,下午就出了城,打发回母国去了。
只是这后面的事,沈绰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一瘸一拐进了饭堂时,所有人都做好了逃跑的姿势。
呵,师父教她,普天之下,皆为蝼蚁!
你只要足够凶,他们就一定怕!
可是为什么白凤宸不怕?
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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