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寒冬,一夜细雨。
雨水很快在别墅外的枝桠上结成了串串锋锐的冰凌坠子。
三个月不见,靳秋笙功夫丝毫不减,疯狂起来像是一团能将人烧成灰烬的烈火,悄然抽身的时候却寡淡的像是个不会造访第二次的客人。
他慢条斯理的往精壮的上身套着那件纤尘不染的衬衣。
别墅里昏黄的灯光打在他滚动的喉结上,漂亮修长手指上特别是无名指上那枚熠熠生辉的婚戒,折射出来的光芒像是一柄割人皮肉的白刃,刺得人眼底一片血红。
“离开江城吧,我结婚之前不要出来碍眼!”
靳秋笙扣好最后一颗纽扣,随手扯了那条玄色领带,看着宋安歆的眼神像是一个赶不下床的小姐。
宋安歆不是没想过靳秋笙会另娶,也料定那个人注定不是她。
可八年过去了,当他亲口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寒夜的细雨如同密密麻麻的芒刺,透过黑暗,穿过玻璃,统统往心脏的位置蜂拥刺来。
“只是这样吗?”
宋安歆裹了裹被子,目光从光滑如银的地板一路攀爬到他的眉间:“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靳秋笙整理着外套的动作微微一顿。
“成百上千万的支票,又或是城东某一处房产……或者是车库里我喜欢的那两宾利小跑的车钥匙……八年了,情人也好,床伴也罢,你总该给我留下点什么吧?”
靳秋笙也不着恼,好看的腰身斜倚在床尾,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化出一只香烟,吧嗒一声,烟圈袅袅而起。
他呵呵一笑,眼眸像是一汪隆冬时节深不见底的湖水。
“这几年跟在我身边,乖巧没学会,反倒是把刻在骨子里的贪婪给勾出来了?”
“是啊,活着嘛!
反正都是要喘气的,只要日子好过,贱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海藻长发滑过脸颊,她随手拢到脑后,勾着唇角盯着他,眼角却湿成一片:“您教我的!”
靳秋笙弹了弹指尖的香烟,香烟的碎屑在幽暗的灯光下划出了悠长的弧线,落在地上,被他的脚掌碾成薄尘。
下一秒,他手腕一动,猛然间抬手扣住了宋安歆的下巴,指尖的愠怒透过下颚骨,化成了钻人皮肉的刺痛:“好啊,那你告诉我,钱,车子,房子,你想哪一样?
或者是全部?”
“我只要你……”靳秋笙,你明明知道,我的命就系在了你的身上,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宋安歆昂首,半跪在床上,忍着剧痛昂首扣住了他的手腕,一字一句,用尽了所有的感情跟自尊去挽留:“秋笙,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唯独不能没有你……呵呵!
果然老话说的没错,喂不熟的不仅是狗,还有贪婪的女人!”
靳秋笙哑然失笑,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宋安歆,像是在看一只恶心的吸血蜱虫:“八年了,我把你从一个连名字都记不得小姐,变成人人追捧的宋安歆;把一个人人唾弃的罪犯女儿镀金成了留学归来名声大噪的当红编剧;没有我,你在八年前就烂在了下水道里!
姜银河,你就这么报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