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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极品锦衣卫陆绎袁今夏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细柳兰舟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魏公公脸上结结实实的吃了一脚,再次惨叫起来:“你你你,放肆,我警告你,我义父的义父可是司礼监掌印孟冲孟公公!”“滚!”陆绎又是一脚,将狼狈不堪的魏公公踹的抱头鼠窜,也懒得去管他在外面跳着脚大骂。此时岑福已经悠悠醒转,又是意外又是感动:“大人,你这是何必呢。若是为了属下让你获罪,属下真是万死莫辞。”陆绎有些不以为然,从桌案上找来纸笔,一边书写一边说道:“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岑福却脸色沉重,十分后悔:“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小太监说的是真的,徐有望虽然品级和职司都不高,但的确是孟冲的义子。”“呵呵!”陆绎毫不在意,淡淡的说道:“孟冲在内廷之中徒子徒孙不知道多少,这徐有望连十二监都没进,怕是往孟冲身边凑的机会都没有。”“再说了。”陆绎神色冷...

主角:陆绎袁今夏   更新:2024-11-27 18: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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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绎袁今夏的现代都市小说《大明之极品锦衣卫陆绎袁今夏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细柳兰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魏公公脸上结结实实的吃了一脚,再次惨叫起来:“你你你,放肆,我警告你,我义父的义父可是司礼监掌印孟冲孟公公!”“滚!”陆绎又是一脚,将狼狈不堪的魏公公踹的抱头鼠窜,也懒得去管他在外面跳着脚大骂。此时岑福已经悠悠醒转,又是意外又是感动:“大人,你这是何必呢。若是为了属下让你获罪,属下真是万死莫辞。”陆绎有些不以为然,从桌案上找来纸笔,一边书写一边说道:“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岑福却脸色沉重,十分后悔:“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小太监说的是真的,徐有望虽然品级和职司都不高,但的确是孟冲的义子。”“呵呵!”陆绎毫不在意,淡淡的说道:“孟冲在内廷之中徒子徒孙不知道多少,这徐有望连十二监都没进,怕是往孟冲身边凑的机会都没有。”“再说了。”陆绎神色冷...

《大明之极品锦衣卫陆绎袁今夏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魏公公脸上结结实实的吃了一脚,再次惨叫起来:“你你你,放肆,我警告你,我义父的义父可是司礼监掌印孟冲孟公公!”

“滚!”陆绎又是一脚,将狼狈不堪的魏公公踹的抱头鼠窜,也懒得去管他在外面跳着脚大骂。

此时岑福已经悠悠醒转,又是意外又是感动:“大人,你这是何必呢。若是为了属下让你获罪,属下真是万死莫辞。”

陆绎有些不以为然,从桌案上找来纸笔,一边书写一边说道:“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岑福却脸色沉重,十分后悔:“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小太监说的是真的,徐有望虽然品级和职司都不高,但的确是孟冲的义子。”

“呵呵!”陆绎毫不在意,淡淡的说道:“孟冲在内廷之中徒子徒孙不知道多少,这徐有望连十二监都没进,怕是往孟冲身边凑的机会都没有。”

“再说了。”陆绎神色冷然,带着淡淡的傲气:“我锦衣卫是天家鹰犬,他孟冲就算是内廷第一人又如何?”

岑福一愣,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事情绝不会像是陆绎说的那么简单,但是为了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卷了进来。

陆绎写完停笔,冲着门外喝道:“谁在外面,进来个人!”

守在门外的季向忠脸色一苦,最后却还是无可奈何,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属下南镇抚司小旗季向忠,拜见大人!”

“免了!”陆绎微微侧身,不受他的礼,信手将自己刚才写好的文书丢到季向忠手里:“找个干净点的房间,我和岑千户要在里面呆一会,这封请罪奏折你替我交给刘守有。”

片刻之后,南镇抚司后衙。

看着手里的奏折,刘守有只想骂娘!

可怜他堂堂南镇抚司镇抚使,为了避开这个麻烦,都已经假装不在衙门了,那可恨的陆绎却似乎不肯放过他一样,偏要将他拖下水来。

现在朝中气氛诡异,谁都知道一场大风暴正在酝酿之中,刘守有本来打算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可现在却偏偏被陆绎拐带着和孟冲对上了。

“简直是不当人子!”刘守有恨恨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气急败坏的骂道:“混账东西!”

本来就忐忑不安的季向忠心里一抖,“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哭丧着脸说道:“大人恕罪,不是属下愿意,实在是那,那陆大人他亲口这样说,属下也不敢抗命……”

刘守有更加火大,跳起来一脚把季向忠踹翻在地:“滚,滚出去!”

季向忠如蒙大赫,可走到门口又是伤心欲绝:“完了完了,别说飞黄腾达了,现在还是找机会调出南镇抚司吧,否则的话哪天再让刘镇抚撞见,随便安个名目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着季向忠逃命一样的身影,刘守有心里突然一动:“嘿,有了!”

“回来!”刘守有大喝一声。

季向忠吓的腿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地上去,战战兢兢的回头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刘守有嘿嘿一笑,直笑的季向忠心底发毛,这才把陆绎那封在刑堂之中草就的请罪奏折往他手里一塞,笑吟吟的说道:“今日本官身体不适,在家休养。你没有找到本官,所以这封奏折你做不了主,亲自送往锦衣卫衙门,交由都指挥使朱大人过目。”

“扑通!”

季向忠脸色惨白,再也坚持不住,瘫软在地。

他倒是有心拒绝,可是看了一眼刘守有那握在绣春刀上的手,只能心底哀嚎一声,认命的捡起那封奏折。

好在后面送信的任务没有波折,季向忠顺风顺水的把信送到锦衣卫卫所衙门之后,回家就大病一场,之后居然因祸得福,险之又险的躲过一劫。

却说锦衣卫都指挥使朱希中拿到这封请罪奏折之后,如获至宝,马上招来自己的心腹,对他叮嘱一番,再将奏折交于他送了出去。

就这样兜兜转转的,陆绎的请罪奏折转了一个大圈,终于送入宫中。

只不过,陆绎不知道的是,这封奏折没有经由刘守有,也就没走正规的奏呈渠道,而是直接被送进司礼监中。

这司礼监在内廷之中,位最高,权最重,司礼监掌印太监素有内相之称。

如今的司礼监掌印孟冲,其人本来是一个厨子!只因善于谄媚,先是掌宫中尚膳监,后来机缘巧合与内阁首辅高拱勾连上了。

所以当原司礼监掌印陈洪因罪被赶往永陵为世宗守墓之后,原本按序当由司礼监秉笔冯保继任,可孟冲有了首辅高拱的力荐,居然越过冯保,完成了从一个厨子到内廷内相的华丽转变。

孟冲也投桃报李,朝中大事皆以高拱马首是瞻,是以高拱才能如现在这般权势滔天,几乎无人可制。

收到朱希中派人送来的这份奏折之后,孟冲心中顿时大怒,将奏折直接扔在地上,恼火的说道:

“放肆,真是太放肆了。这陆绎已经被免职多年了,居然还如此跋扈,公然在锦衣卫衙门之外斩杀一名百户,现在居然还假惺惺的上什么请罪折子!”

边上的随堂太监徐庭芝有些诧异,这属于锦衣卫内部争斗,孟冲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

可当他拿起奏折一看,顿时哑然失笑,随意的放置一旁说道:“孟公公何须发这么大的火,我看着陆绎请罪是假,借着攻讦我们这些内侍,企图谋求复起才是真的。”

孟冲冷哼一声,板着脸说道:“我如何不知?只是这姓陆的欺人太甚,居然连咱家的徒子徒孙都不放在眼里。”

徐庭芝眼珠一转,笑着说道:“孟公公莫要气坏了身子,且让我来帮你出了这口恶气!来人,拿咱家的驾帖去锦衣卫衙门,告诉朱希中,让他把人转到我东厂中来。”

自成祖设立东厂以来,这个机构就由内廷掌握,而且凌驾于锦衣卫之上,可以说文武百官有多害怕锦衣卫,锦衣卫就有多害怕东厂。

孟冲听到这话,脸色稍霁,又说了几句闲话,这才离去。

徐庭芝等孟冲走了之后,挥手招来一个身穿绿袍的小太监,悄声说道:“你快去找张阁老,让他使人去通政司寻找一张‘陆绎请罪奏折’。”

小太监听完点点头,什么都没问就匆匆忙忙的跑了。

徐庭芝看了一眼刚才孟冲坐过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大明朝的京师分为内外两个部分,内城囊括了皇城和各个衙门官署。内城其余的地方住的也多是达官显贵,一般民众基本不可能在其中立足,所以绝大部分都是住在外城。

这外城之中,又因东城紧靠广渠门,所有进京的物资都在此处存放,所以东城除了仓库多,住在这附近卖苦力讨生活的穷苦百姓也多。

再加上东城这里人来人往的,龙蛇混杂,许多阴暗的偏门生意也都汇集到了这里。

长发赌坊在东城,本来并不打眼。不知道怎么,近来生意却越来越兴旺,行事也越发张狂,为了追讨赌债竟然逼得东城的一家杂货铺子的两夫妻双双上吊自杀,只留下一个未满十岁的幼儿。

这两夫妻和岑福还有些关系,自然惹的岑福勃然大怒。

岑福本来以为要拿捏这小小赌坊不过等闲小事,到时候让那逼死人的恶徒伏法,再让赌场赔一笔烧埋银子,也好帮那可怜的孩子料理了父母的后事。

哪想到岑福派人去传那赌坊老板来见,不但没找来人,反而是派去的锦衣卫校尉被打了一顿,押在了赌坊里,竟然还要求岑福带上白银千两,亲自上门去磕头求饶才肯放人。

堂堂锦衣卫东城千户所千户,居然被个小小的赌坊如此羞辱,岑福如何能忍?

大怒之下岑福也就没有多想,带着手下把那赌坊给砸了,然后把人给救了回来。

结果第二天,岑福还没起床,就被林辰带人抓到了南镇抚司,说是他昨日打砸赌场的时候,把混堂司佥书太监徐有望的嗣子给打伤了。

太监进宫之前是要阉割的,这就绝了子嗣,可是时人最重传承,所以太监们在宫内出人头地之后,都会从家中或者族中后辈里挑一个过继,以续香火。

被岑福打伤的那人叫徐贵,刚入继给徐有望没多久。

他原本不过是蒲州府一个破落户,一朝被徐有望选中,瞬间就发达了,简直就像是一只快饿死的老鼠掉进了金窝窝里头,一到京师就被京师的富贵迷花了眼。

徐有望那几个义子也都对徐贵百般讨好奉承,平时遇到的人也都不愿得罪一个有职司的太监,以至于徐贵一下子就膨胀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让岑福带钱上门磕头求饶的就是他。

岑福说的嘴巴都干了,才把事情说清楚来,袁今夏听后之后,总感觉哪里有蹊跷,一时间却又没有头绪。

倒是岑福被抓之后,一直都在思考这事,心中早有疑惑:

“嫂子,你有没有觉得奇怪。这徐有望在宫中职衔虽然不高,过手的油水可不少,按理说他这义子就算是要赌钱,也不至于到东城这样的穷地方找个破赌档吧?”

“咦?”袁今夏也是苦思不得其解,难怪她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两人又商量了一阵,虽然猜测了种种可能,但是也都有不合理的地方。

因为岑福还要羁押在南镇抚司,所以两人议定让袁今夏先去六扇门中派人暗中去调查长发赌坊,其余的事情等陆绎回来之后再行商议。

话分两头,这边袁今夏风风火火的往六扇门跑,那边陆绎刚到东辑事厂,连东厂的大门都还没进去,里面早有一个团领皂衣的小太监等在那里。

一见陆绎,小太监脸上就露出阴冷的笑容,像是毒蛇一样上下打量着陆绎,而后冷冰冰的问道:“唉哟,这不是陆绎陆大人吗?这还真是山不转水转,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小太监的话语里满是快意,正是在南镇抚司被陆绎打跑了的魏公公。

他本来还在担心入宫之后会被处罚,哪想到居然听说陆绎被东辑事厂抓进来了。

魏公公在宫里好几年,也认识不少人的,当即就求了徐有望门下另外一个在东厂司职的义子孟峪,早早的就等在东厂这边,就等着陆绎来了好处一口恶气。

孟峪还在值守,听魏公公说被抓来东厂的是个丢了官的前锦衣卫,也就没当回事,把魏公公带到东厂门口就上值去了。

等了这许久,魏公公却一点都不急,就等着给陆绎好看,好出一口恶气。

他见许标站在陆绎身边,以为许标也是犯案的锦衣卫,当即大喝一声:“你们几个,把他们俩给我捆了,就吊在这东厂门口,给咱家仔细打!”

许标听的莫名其妙,疑惑的问身后的下属:“这位公公是谁?莫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连自己人都要打?”

许标的下属也是一头雾水,宫中的大太监本来就不少,各自身边的亲近人又多,还时不时的换动,不可能每一个都认识。

这些人都有些慌,很是担心陆绎到底是惹了什么人,居然这么等不及,急急忙忙的就派人来,还要吊在东厂门口“仔细打”!

要知道,在东厂里面“仔细打”就是往死里打的意思。

陆绎看的无语,摇着头说道:“你是怎么在宫里活到现在的?区区一个徐有望而已,你就敢仗着他的势折辱锦衣卫,还要把东厂的理刑百户一起打死?”

“徐有望?”许标一愣,旋即脸色变得铁青,确认的问了一句:“混堂司的徐有望?”

魏公公莫名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心里一咯噔,忐忑的问道:“不是说,陆绎被东厂抓来问罪的吗?”

他虽然没回答许标的问题,但是说出来的话几乎和白痴无异,许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样一个混账给唬住了,老脸当即涨的通红,一个虎步上前,一拳打在魏公公脸上:“狗东西,仗着个在宫里管澡堂子的混账,竟然敢到我东厂来撒野!”

许标这等人在东厂呆的久了,早就冷血到了骨子里头,这一拳下去,魏公公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人就已经打着转的飞了出去,而且人飞在半空中的时候,满嘴的牙也都已经飞的满地都是了。

许标似乎还嫌不够,将几个匆匆赶来的下属大骂一顿:“你们这帮废物,让个莫名其妙的人混进来是怎么回事?谁带他进来的,自己去刑堂里领一百鞭子!”

带魏公公进来的那个孟峪早就吓破了胆,赶紧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许百户饶命,咱家也不知道小魏这个蠢货这么混,还请许百户看在我义父的面子上,饶了我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许标更加生气,夺过手下的鞭子就劈头盖脸的抽了下去:“拿徐有望来压我?他算个什么东西!”


陆绎在东厂并没有呆多久,很快就被传旨的小太监带到了慈宁宫。

如今是两宫太后辅政,不过仁圣太后陈氏身体不好,朝政便多由慈圣太后李氏决断,所以大臣们都对来慈宁宫见驾已经习以为常。

然而,让大家惊讶的是,陈太后今天居然也在慈宁宫。

两位太后和小皇帝高居堂上,只要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这必然是有要事要决断了!

自从殷士儋致仕以后,如今内阁之中只有高拱和张居正两位大学士,现如今他们两位也已经到了。

除此之外,两位宫中的大貂璫孟冲和冯保,以及锦衣卫都指挥使朱希中也都分列左右。

一见陆绎觐见,朱希中的脸色就是一变,低着头拿眼去瞄孟冲,却发现这老太监老神在在的,一副懵然无知的样子。

朱希中心中叫苦,可这殿中他却不敢有丝毫僭越,只能干着急。

李太后等陆绎见礼之后,淡漠的问道:“陆爱卿可知为何召你来此?”

陆绎来的路上早就思虑过,见此当机立断俯首拜道:“臣知罪!”

李太后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感情:“你有何罪?”

陆绎心中无愧,坦然说道:“臣不该擅自杀人,应奏请朝廷之后,按律处置。”

“好。”李太后微微颔首,转向两位大学士:“两位先生都是饱学之士,这陆绎在南镇抚司门前斩了一个辱骂陆武惠公的百户,不知道该当何罪?”

张居正早有腹案,抢先答道:“陆绎杀人之罪当交由锦衣卫南镇抚司自审,不过杀人的原因却是因为孝道,本朝以孝治天下,是以臣以为不可太过苛责。”

高拱来之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孟冲,却发现这老太监一副惊愕的模样,心知这事必然和他有关。

再加上自从张居正入阁以来,两人之间早已经明争暗斗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张居正赞同的事情,高拱必然要表明反对的态度:

“臣以为不然,若人人都能以情理免去惩处,那要置朝廷法度于何地?不管是什么原因,陆绎杀人了,就应该交由南镇抚司依律重处!朱都帅不是在这里吗,你把人领走自行处置就是了。”

李太后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语气却变得冰冷起来:“既然如此,那哀家想问问高先生,若是锦衣卫都帅自己知法犯法,又该如何处置?”

高拱一愣神的功夫,朱希中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上冷汗涔涔:“娘娘恕罪,臣,臣没想到,不是,臣只是觉得这等小事……”

“小事?”李太后冷笑一声,语气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截留奏折,隔绝中外在你朱希中眼里竟然是小事!”

高拱脸色一变,刚要说什么,一直缄默的冯保突然开口说道:“奴婢这些日子收到东厂那边不少奏报,说是成国公府纵容家奴欺男霸女,鱼肉百姓。”

李太后冷冷盯着拜伏在地的朱希中,眼中尽是厌恶之色:“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臣,臣知罪。”朱希中瞄了一眼阴沉似水却一言不发的高拱,最后只能颓然认罪。

一直不说话的陈太后这时候也开口了:“既然如此,锦衣卫的差事不适合再由成国公执掌了,两位先生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若是在以往,锦衣卫这等相当于天家家臣的职位,都是皇帝一言而决,只是现在两宫太后辅政,大多数时候都要征询朝臣的意见。

高拱今天完全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朱希中一直事事以他为首,所以他也不曾过多的插手锦衣卫中的事情,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张居正见高拱没说话,他却早有打算,胸有成竹的说道:“臣保举一人,必然合适。此人是名臣之后,而且是本就是锦衣卫中人,由他执掌锦衣卫在合适不过。”

两宫太后都还没说话,一直惶急不安的孟冲突然开口说道:“不行,绝对不能用陆绎,因为,因为他不合适!”

两位太后脸上均露出怒色,高拱一看不好,今天已经丢了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使,不能再把司礼监掌印也丢了,赶紧开口附和道:“臣也以为不妥,陆绎毕竟现在正处于嫌疑之中,就算他杀人情有可原,也不能让一个嫌犯出任锦衣卫都指挥使一职。”

高拱毕竟还是首辅,他的话两宫太后都不可能不考虑,而且他的话也有道理,是以李太后有些犯难:“张先生怎么看?”

张居正心中冷笑,神情淡淡的说道:“臣要保举的并不是陆绎,而是刘守有。刘守有是刘庄襄公之孙,其家累世簪缨,如今执掌南镇抚司,为人持正,为官勤勉,当能担此要职。”

这个人选出人意料,陈太后听后顿时点头,李太后更是露出笑容:“此人不错!”

就连高拱,虽然心中不爽,但也不得不佩服张居正的这个人选,让各方各面都说不出话来。

陆绎也知道自己复出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心中仍然不免有些失落。

议定人选之后,两宫太后就在慈宁宫中拟旨,孟冲尽管十分憋屈,但也不敢多嘴,只能照例披红,不过他心中却已经盘算开,想着该怎么去拉拢刘守有,最好能和朱希中一样和自己一条心才好。

大事议定之后,在座的基本都是大忙人,都急着回去忙自己的事。

不想小皇帝突然站起身,跳下御座,急声说道:“陆绎,那个陆爱卿,朕知道你,父皇以前和朕说起过你的。”

陆绎没想到小皇帝突然会来这样一出,赶忙行礼:“承蒙陛下错爱,罪臣惭愧。”

两宫太后一阵惊讶,但也没有阻止,全都笑呵呵的看着。

其他人如高拱和冯保等人,却都心头一动,深深的看了陆绎一眼,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朱希中本来在心里恨透了陆绎,觉得害自己丢官的就是他,此时见小皇帝亲热的拉着陆绎的手,心里一阵沮丧,原本一些报复的打算也全都抛之脑后。


虽然锦衣卫上层对陆绎不冷不热态度暧昧,但是这些底层的力士和校尉却几乎人人视之为偶像,尤其是诨号张大头的张野。

张野的父亲以前就是陆绎的部下张秀才,而且还受过陆家的恩惠。

前些年张秀才年纪渐老,身子骨慢慢的不行了,这才让张野替了职。有这样的渊源,张野对陆绎自然十分亲近。

门口这边聊的热络,高衙后堂的刘守有却麻了爪,心里更是恨不得把某个惹事的混账大卸八块。

刘守有是名臣之后,不但眼光视野高过普通的锦衣卫中人,而且接触的圈子层次也不可同日而语。

他知道陆绎虽然被贬黜去职,可那并不是因为陆绎做错了什么,相反陆绎顺从而去,反而让皇帝心中觉得对他有所亏欠。

再加上陆炳余荫,以及平湖陆家自有明以来与皇家近两百年的情分……

刘守有越想越心焦,烦躁的背着手走来走去。

来禀报的小旗名叫季向忠,为人向来机警,此时他也感觉出了事情不对,只是苦于没有刘守有的命令只能干等着。

同时季向忠也敏锐的发现了这里面的机会,当即大着胆子开口说道:“大人既然不想沾手此事,不如让那事主自己去处理……”

刘守有本来还要教训这没有规矩胡乱开口的小旗,听完他的话却是眼前一亮,琢磨了一番才招手将这小旗唤到跟前,如此这般的叮嘱了一番。

出了大堂,季向忠心中狂喜,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机缘落入镇抚使大人青眼,日后飞黄腾达,岂不是喝水吃饭一般简单?

当然,前提是要办好镇抚使大人交代的事情。

季向忠思量一番,这才一咬牙转向大堂右侧的刑堂。

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诏狱堪称人间地狱,南镇抚司的刑堂也不遑多让,还没进门,季向忠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紧似一阵,不似人声却像是鬼嚎一般的惨叫:

“啊……”

“饶命,饶命啊!”

“我招,我什么都招,求求你别打了,都是同袍兄弟,何必赶尽杀绝?”

……

季向忠听的头皮发麻,战战兢兢的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刑室之中。

刑室内的正中吊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高大汉子,汉子周身上下血迹斑斑,裸露出来的地方遍布鞭痕,看不到一块好肉。

高大汉子正是锦衣卫东城千户所千户岑福,虽然季向忠和岑福从未打过交道,这时候见到岑福的惨状,内心却突然生出一股悲愤的不平之气。

只是一看到刑室内烧的极旺的火炉,以及火炉里的十八般刑具,季向忠又打了个寒颤,赶紧硬着头皮禀告:

“林大人,陆绎来了,正在衙门外面,说是让咱们赶紧把人交出去。”

“谁?陆绎?”刑室内上侧摆着一副桌案,后面坐着一个身穿皂色团领衫,面白无须,长相阴柔的年轻男子,一听季向忠的话,顿时叫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咱家从来没听过!”

季向忠愕然,刚要解释,候在阴柔男子身侧,身穿锦衣卫飞鱼服的胖大汉子赶紧赔笑着说道:

“魏公公息怒,这陆绎是锦衣卫前任都堂,几年前因为严嵩老贼一案丢官去职了的。”

这人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这魏公公更是勃然大怒,“啪”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大发雷霆:“不过是个丢了官的杀才,竟然敢跟咱家作对?林辰啊林辰,你们锦衣卫好大的狗胆!”

“魏公公息怒,”林辰谄笑着上前给魏公公捶背顺气。

却不想魏公公根本不领情,反手一巴掌“啪”的一声扇在林辰脸上,尖利的咆哮刺耳无比:“滚开,你这个废物。还不赶紧去给我把那混账陆绎抓进来,问问他是不是吃了豹子胆,竟然敢不把徐公公放在眼里!”

“是是是,魏公公您稍等,我这就去把他给您抓来。”

林辰吃了一记脆的,讨好的笑容却不变,一直点头哈腰,倒退着出了刑室,转身之后,脸上笑容这才蓦地一收,一脚踢在季向忠身上:“没听见魏公公的话吗?跟我去拿人!”

季向忠憋屈无比,却不敢得罪这位巴结上了宫中贵人的百户,低眉顺眼的赶紧跟在林辰后面。

林辰自觉有了魏公公撑腰,大摇大摆的走到南镇抚司衙门前。

一看见陆绎,林辰心中就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嫉妒和怒气。

林辰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之子,不但长的又矮又肥面容丑陋,为了拼命向上爬到处巴结钻营,今天还差点拜了个没卵子的当义父。

可是陆绎呢?不但出身名门,更长的玉树临风,听说以前还十分得世宗皇帝宠爱。

站在南镇抚司衙门的台阶上,林辰居高临下,故意仰着头问道:

“哪里来的狂徒,竟然敢闯我锦衣卫南衙重地?”

门口的锦衣卫全都呆住了,张野更是急忙分辨:“林大人,这是陆绎陆大人,不是什么狂徒。”

林辰装出一副惊讶的神色,眼中却尽是嘲讽之色:“唉哟,原来是陆大人啊。不过可惜,现在你什么都不是,连我锦衣卫衙门都进不去!”

陆绎冷冷的看着林辰表演,语带讥讽的问道:“刘守有都不敢出来,你这么个蠢货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在此叫嚣?”

林辰不知道陆绎为何提起刘守有,但是陆绎骂他蠢货却让他十分生气,指着陆绎骂道:“你现在不过是个白身,张狂个什么?现在的都指挥使可不是你,而是成国公他老人家!”

“哪又如何?”陆绎已经从张野等人口中打听出了岑福被抓一事的来龙去脉,冷着脸喝问:“无论是何人当家,我锦衣卫都是天家鹰犬,什么时候成了你奉承阉人的工具了?”

林辰被当面揭穿,脸面顿时挂不住,再加上他嫉妒陆绎的出身,口不择言的吼道:“你以为人人是你,有个好老子可以依仗吗?若不是你老子是陆炳,什么时候轮到你当都堂?”

陆绎脸色一沉,心中已然动怒。

林辰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居高临下的猖狂笑道:“现在是我在上,你在下。我是锦衣卫百户,你是个白身。我在衙门里面呼风唤雨,你却连锦衣卫衙门都进不来,为了以前的部下,活似一条走投无路的野狗一般在这里摇尾乞怜!”

林辰越说越兴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万历三年,春。

三月的京师近郊,正是‘风暖花草香’的时节。

京师西南不足三十里的长阳岭下,山水林荫之间掩映着一座高墙红瓦的精舍,精舍的偏厅是个书房,四周的书橱上摆满了书籍,经史子集应有尽有,偏厅正中摆着一张精雕细琢的黄花梨长桌。

陆绎一袭懒衫歪坐宽大太师椅上,手捧着一本刑名卷宗,百无聊赖的随意翻看着,猛然叹了口气。

魂穿大明朝已经一年了。

也是老天眷顾,让他穿越到了权贵人家。

父亲是嘉靖朝赫赫有名的锦衣卫指挥使陆炳,这个身体的原主也曾袭官至正四品的锦衣卫指挥佥事,更是做过锦衣卫指挥使。

天下皆知陆家是圣眷优渥的天子心腹。

只可惜盛极而衰,嘉靖皇帝驾崩后,陆家就走起了下坡路。

一朝天子一朝臣,隆庆皇帝继位后,以陆绎“君前失仪”之罪罢免了锦衣卫都指挥使一职。

没了皇帝庇护,失了圣宠,政敌仇家纷纷弹劾,清算起了父亲陆炳的罪责,很快陆绎也被入狱抄家,忧虑之下病死在了狱中,被魂穿而来的陆绎夺舍重生。

好在隆庆皇帝念在陆炳侍奉先帝劳苦功高,没有赶尽杀绝,赦免了陆绎,允许他冠带闲住。

陆绎出狱后,在京郊买了一块地,置下了这处精舍,做了个淡泊名利的富贵闲人。

只是古代没有娱乐,对于现代人而言,简直无聊透顶。

“官人,你来尝尝,这是今天早上刚刚买来的,可好吃了。”

愁绪间,耳边忽然响起娇脆悦耳的声音,一只纤手捏着一枚娇艳欲滴的鲜果送到了他的嘴边。

陆绎抬头看去,顿时满眼宠溺。

只见妻子袁今夏一身文士打扮,眉眼灵动,难掩倾姿,小脸上期待满满,似是等着陆绎夸赞。

两人成亲数年,袁今夏如今也做妇人打扮,只是言行举止却依然不失少女性情。

像是如今这般百依百顺,卖力讨好的模样,陆绎不用猜也知道自己这位闲不住的小娇妻定然又是静极思动,想要进城去游乐了。

所幸左右无事,陆绎也就由了她,当即无奈起身,叹息一声:“走吧,夏贤弟,今日又是哪里的堂会啊?”

袁今夏脸上猛然绽出喜色,刚要欢呼,对上陆绎那一副揶揄的眼神,顿时俏脸一红,轻摆袍袖掩饰道:“也没有,就是听人说显华寺的大师极为灵验,无论求官还是求子都有求必应。”

“呵呵!”陆绎失笑,他虽然受世宗皇帝影响与僧道都有交集,但是这些事情他是不信的。

不过嘛,权当是陪袁今夏去散散心吧。

陆绎刚要答应下来,前厅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就听见外面传来官家忠伯惊慌叫道;“大人,外面来了群锦衣卫。”

大明一朝,锦衣卫登门,绝无好事。

“家抄了,人也下狱过了,难道皇帝非要对陆家赶尽杀绝吗!”袁今夏小脸愤懑,眸中尽是愁虑。

陆绎脸色沉静,安抚的拍了拍袁今夏的香肩,昂然步出。

府外。

陆绎身影走出,门外候着的锦衣卫纷纷抱拳行礼,其中一个面白清瘦的太监手中捧着圣旨,喝声道:“旨意到!”

陆绎跪拜下来,就听太监嗓音尖细的宣读圣旨道:“陆绎司职起复,御前待命。”

“陆绎,谢圣上隆恩!”

太监脸上笑容绽出笑容,忙把臂扶起陆绎,笑眯眯道:“陆大人,真是可喜可贺。”

陆绎微微一笑:“有劳公公!”

太监凑过来,小声提点道:“此遭大人起复,可是张阁老,冯大伴美言。”

陆绎脸色一肃:“陆绎省得了。”

锦衣卫仪仗远去,陆绎却没有多少被起复的意外惊喜,一脸平静。

只有他清楚,这些年他是如何苦心造诣的暗中布局谋划。

世人很少知道,陆家衰败了,但父亲陆炳权倾嘉靖朝数十载,留下了多少的人脉关系。

当今内阁大臣张居正,曾受过陆炳的恩惠,一直想感恩回报。

而大伴冯保,昔日更是被陆炳保举,才坐上了嘉靖朝的司礼监秉笔太监。

陆绎穿越而来,熟知历史,更是知道,张居正和冯保暗中结成一党。

张居正不甘首辅高拱之下,一直想要取而代之。

高拱党羽众多,他们需要一个干练心腹的人,来党同伐异,排除异己,稳固权位。

而陆绎就是最佳人选。

陆家父子执掌锦衣卫数十年,倒夏言、倒严嵩,俱出自手中。

大明一朝,想要党同伐异,东厂权势虽重,但总离不开锦衣卫。

于是乎,几方一拍即合,陆绎起复水到渠成。

陆绎回头,就见袁令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脸色不虞。

“陆大人,朝廷要起用你!”

袁今夏嘴角挂着嘲讽笑意,不等陆绎回话,咬着银牙凶巴巴道:“不许去!”

陆绎悻悻然,不敢触怒雌威。

袁今夏愤然道:“当初咱家出了死力斗倒严嵩,皇帝不领情也罢,任人给你身上泼脏水,你差点没命知不知道,咱不给朱家当鹰犬走狗。”

陆绎默默苦笑,“朝廷起复我,我早就知道,是张阁老向皇上求情……”

“还有司礼监冯保公公在李太后处美言……”

“这次起复我,张阁老想借我这把刀,做一件大事!”

袁今夏越听越怕,朝廷里都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多少名臣宠臣,前脚荣宠备至,后脚就会万劫不复。

陆绎又要入仕,她看不到尽头是什么,或许哪一天等来的又是朝廷入狱抄家的圣旨。

袁今夏冰雪聪明,几乎转瞬间就猜到了。

张居正已经是人臣之极,他要借陆绎来做一件大事,岂能轻易。

“他想做首辅?”

袁今夏只说了一半,不敢再说下去。

当今皇帝年幼,李太后一介妇人监国,权势尽在阁臣手中。

高拱为首辅,张居正为次辅,两人之争,便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知有多少人会在其中人头落地。

“我年不及而立,不想如此庸碌一生。”陆绎伸手握紧袁今夏的手,多年境遇不佳的壮志氤氲胸口,温声道:“凡血性大丈夫,当有争心,我父亲给嘉靖皇帝做了一辈子鹰犬,能得善终是侥幸,我这次入仕,就是要洗尽铅华,给子孙谋个锦绣将来,这内阁辅臣,我为何不能做!”

为天子鹰犬,与宦官擅权无二,盛宠容易,保身却难。

入阁为辅,掌执天下,这才是陆绎的抱负。

袁今夏痴痴看着陆绎,有千般阻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夫妻两人回到府中,正待换上衣着外出。

管家忠伯又慌不着忙的来了:“大人,岑千户的管家在外求见,似乎岑千户惹上什么大麻烦了!”

陆绎脸色一沉,他免职至今,人人都以为他已经失势,避之唯恐不及,锦衣卫中曾经的下属们也大多急于和他划清界限去巴结新任都堂朱希中。

唯有岑福始终不变,恭敬有加,但是也都只是私下往来,从来没有涉及公事。

意识到事态紧急,陆绎急忙往前厅而来,刚一露面,岑福家的老管家诚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陆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家老爷吧!今天早上,他突然被关进了南镇抚司大狱。”

陆绎赶紧上前将诚伯扶起,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被南镇抚司给拿了?”

诚伯已经慌了神,问及其余也是糊里糊涂的,说话也颠三倒四:“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林辰那贼子就突然带人上门把我家老爷带走了。陆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吧,那可是南镇抚司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外人只知道锦衣卫北镇抚司威风凛凛,但是在锦衣卫内部,南镇抚司则是凶名赫赫,人人闻之丧胆。

盖因为北镇抚司负责侦缉天下,纠察官员百姓等不法事,而南镇抚司则是负责锦衣卫内部的法纪与军纪,犯事的锦衣卫可自行处置,不必交由有司。

这锦衣卫面对不法官员如狼似虎,南镇抚司对于犯事的自己人也毫不手软,甚至更加刻毒,进去之后几无幸免——这也是人之常情,若不把抓进来的人订死,这人要是出去之后一朝翻身,经手之人恐怕人人都要被秋后算账。

事情已经无比紧急,陆绎也顾不得避嫌,当即嘱咐袁今夏在家等消息,他则取出许久不曾穿戴的飞鱼服,飞马直入京师。

只是陆绎没有想到,他前脚出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后脚家中侧门就打开,一辆出门采买的牛车也跟着上了路。

牛车上坐着个戴着硕大斗笠的青衣小厮,吆喝着一路晃晃悠悠,直奔顺天府衙门。

一路疾驰,陆绎片刻也没有耽误,从永定门而入,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承天门的锦衣卫镇抚司衙门。

锦衣卫衙门,毗邻五军都督府,东侧是六部所在,而在不远处,曾是陆家旧宅。

锦衣卫衙门门可罗雀,就是六部官员从皇城出来,宁愿绕远路,也不愿从锦衣卫门前经过,生怕触了眉头。

“什么人,胆敢擅闯锦衣卫禁地!”陆绎还未近前,就听一阵刀剑出鞘,守值的锦衣卫厉喝一声围了上来。

陆绎笑了,面对周围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却是倍感亲切。

陆绎勒住马,翻身落地,手中的缰绳一丢,看也不看直接就往里面闯去:“刘守有呢?让他出来见我!”

“好大口气!”锦衣卫们顿时勃然大怒,当值的锦衣卫小旗擎刀在手一指陆绎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狂徒,竟然直呼我家镇抚使大人名讳?”

其余的锦衣卫也都神色不善,纷纷戒备着上前围成一圈,将陆绎裹在中间。

他们并不认得陆绎,虽然陆绎也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但自永乐朝以来,朝中大臣有功绩者,多有恩荫自家子弟锦衣卫名爵,只不过这些都只有虚名,拿一份钱粮而已,并没有半点实权,瞧着陆绎年纪轻轻,自然当做了一路货色,没有放在眼中。

“你们问我是谁?”

陆绎轻笑一声,眸光渐凌厉,“陆绎!”

人的名,树的影。

曾经锦衣卫衙门几乎是陆家开的,门生故吏遍布锦衣卫,尽管陆家没落,许多亲信都另投他人门下,但陆绎的凶名,锦衣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锦衣卫们顿时一惊,忙把绣春刀收起来,一个个面面相觑,颇有些手足无措。

小旗脸色一变,眼神闪烁,但终究不敢自作主张,只能憋屈的一抱拳:“见过陆大人,下官这就去禀报刘镇抚。”

陆绎也不为难他,反而饶有兴趣的问起了其中一个面容稚嫩,大个子的锦衣卫:“什么时候补进来的?”

“您,您是陆大人?”已经没有刚才的凶气,反而变得十分拘谨,手里的刀已经入鞘,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陆绎含笑点头,继续问道:“你是谁家子弟,我怎么觉得你有些面熟?”

大个子似乎极为高兴,傻乎乎的笑着再次追问:“您真是陆大人?陆绎陆大人?”

边上的锦衣卫也都松弛下来,笑骂着说道:“陆大人别见怪,张大头他平生最钦佩的就是陆大人您,经常跟我们说恨不能早几年入职,好跟随陆大人为国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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