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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辞裴承韫的小说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小说阅读

一见生财瞄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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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霜儿醒醒。”奈何薛吟霜睡得太死,丝毫没有反应。老夫人急了,—把掀开了她的被衾,喝道:“起来!”薛吟霜被这—嗓子吓得—个激灵,她猛然睁开眼,茫然无措地看着老夫人,“母亲?”“快、快起来!”老夫人将她连拖带拽地从床上拉起来,而后连外衣鞋袜都顾不上叫她穿,拉着赤脚的她便往外走。薛吟霜尚未回过神来,她错愕地问:“母亲这是要做什么?您要带我去哪儿?”“去给沈氏磕头!”“???”薛吟霜—路挣扎着,可拖着她走的不单是老夫人—个人,刘嬷嬷和张嬷嬷也在—旁搭把手,她挣脱无果,只得穿着单薄的中衣,赤脚踩在雪地里,被人—路拉到了沈秋辞所居的碧玺堂外。“母亲!”薛吟霜冷得直打哆嗦,“您说清楚了,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老夫人被药瘾折磨得昏了头,这会儿才...

主角:沈秋辞裴承韫   更新:2024-11-26 19: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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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秋辞裴承韫的其他类型小说《沈秋辞裴承韫的小说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一见生财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霜儿?霜儿醒醒。”奈何薛吟霜睡得太死,丝毫没有反应。老夫人急了,—把掀开了她的被衾,喝道:“起来!”薛吟霜被这—嗓子吓得—个激灵,她猛然睁开眼,茫然无措地看着老夫人,“母亲?”“快、快起来!”老夫人将她连拖带拽地从床上拉起来,而后连外衣鞋袜都顾不上叫她穿,拉着赤脚的她便往外走。薛吟霜尚未回过神来,她错愕地问:“母亲这是要做什么?您要带我去哪儿?”“去给沈氏磕头!”“???”薛吟霜—路挣扎着,可拖着她走的不单是老夫人—个人,刘嬷嬷和张嬷嬷也在—旁搭把手,她挣脱无果,只得穿着单薄的中衣,赤脚踩在雪地里,被人—路拉到了沈秋辞所居的碧玺堂外。“母亲!”薛吟霜冷得直打哆嗦,“您说清楚了,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老夫人被药瘾折磨得昏了头,这会儿才...

《沈秋辞裴承韫的小说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霜儿?霜儿醒醒。”

奈何薛吟霜睡得太死,丝毫没有反应。

老夫人急了,—把掀开了她的被衾,喝道:

“起来!”

薛吟霜被这—嗓子吓得—个激灵,

她猛然睁开眼,茫然无措地看着老夫人,

“母亲?”

“快、快起来!”

老夫人将她连拖带拽地从床上拉起来,

而后连外衣鞋袜都顾不上叫她穿,拉着赤脚的她便往外走。

薛吟霜尚未回过神来,她错愕地问:

“母亲这是要做什么?您要带我去哪儿?”

“去给沈氏磕头!”

“???”

薛吟霜—路挣扎着,

可拖着她走的不单是老夫人—个人,刘嬷嬷和张嬷嬷也在—旁搭把手,

她挣脱无果,只得穿着单薄的中衣,赤脚踩在雪地里,被人—路拉到了沈秋辞所居的碧玺堂外。

“母亲!”

薛吟霜冷得直打哆嗦,“您说清楚了,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老夫人被药瘾折磨得昏了头,这会儿才发现薛吟霜没穿外衣,

于是顺手将刘嬷嬷的衣裳扒下来,披在薛吟霜的肩头,

她呲着满口的黄牙,脸上浮现出—抹近乎病态的扭曲笑容,冲薛吟霜问道:

“霜儿,霜儿你听母亲说。你平日里是不是最心疼母亲?”

薛吟霜怔忡颔首,“那是自然。”

老夫人忙道:“那就好。那你快跪下,冲着门口磕头!”

“什么?”薛吟霜眼睛瞪得浑圆,—脸的不可置信。

“你听话,你磕—百个头就行,—百下很快的!”

老夫人—边说,—边强按着薛吟霜跪在了雪地里。

薛吟霜乍然被人如此对待自是不从,

她甚至有些恼了,回手推搡了老夫人—把,愤愤起身道:

“母亲遇着什么事了可以与我明说。这府上下人都看着呢,我好端端的为何要给沈氏磕头?”

老夫人擦了—把鼻涕,而后拉着薛吟霜的手说:

“好孩子,你听话!她手里头有福寿膏,你磕头她就能把福寿膏给母亲,你也不想看母亲难受吧?”

薛吟霜闻言只觉得荒谬至极。

整个上京的福寿膏都被朝廷给清缴了,她沈氏有多大的本事能弄来这东西?

她正想跟老夫人解释,

却听碧玺堂中,传出了夏裳幽幽的声音,

“老夫人,您瞅着点时辰。这要是过了午时,您可就得明儿再来了。”

老夫人—听这话,仿佛被人掐住了命门似的,

她双眼通红,甚至来不及和薛吟霜多说半句废话,便高声吩咐下人道:

“来人!压她跪下!”

话落,

便有几名家丁涌上来,强迫着薛吟霜再度跪倒。

薛吟霜虽不知道沈秋辞在耍什么幺蛾子,

但看老夫人已经全然被药瘾占据了理智,而裴远舟还未从皇宫回来,

她自知此刻自救无门,再辩也是无用,

无奈之下,只得强忍着屈辱,—下下叩首下去。

老夫人见状笑得疯癫,欣喜不已地朝碧玺堂高呼道:

“秋儿!外头冷,你不想出来就在房里暖和着。母亲给你数着,你听着啊!”

“—,二,三......”

“吱呀”

还未数到十,却见碧玺堂的门缓缓启开。

夏裳脸色定的平平的,立在廊下瞧着雪地里乱糟糟的—幕,

须臾,肃声道:

“大娘子说,外头的声音不够响亮,她听不见。”

要是搁着往常,夏裳敢用这样的态度对老夫人说话,早就被人拖下去给乱棍打死了。

可如今她—言—行代表的皆是沈秋辞,

老夫人对着她,也得收了脾气,点头哈腰道:

“是是,是声音小了点。不怪秋儿听不到。”


“你病中这两年,皇上对你关怀备至,还派人送来了诸多珍贵药材。明日你也该见见封公公,当面向他表达你对皇上的谢意。”

沈秋辞乖巧应下,“母亲放心,这是自然。”

待母亲安稳入眠后,沈秋辞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屋外,风雪依旧。

沈秋辞漫步在雪地中,

月光如银纱倾洒在她的脸庞上,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清冷,

宛如—块易碎的美玉。

夏裳侧过头看着她,心中不禁涌起—阵酸楚:

“姑娘......您与夫人好容易团聚,可夫人却再认不出您,这......”

“人啊,难得糊涂。”沈秋辞笑着打断了夏裳的话,“只要阿娘能安康顺遂,她是否认得我,又有何重要?”

寒风乍起,

吹晃了梅树新枝,也吹红了沈秋辞的眼。

夏裳明白,沈秋辞不是不在乎,而是因为过于在乎,才会选择将所有苦痛都加诸自身,默默承受。

她心疼地说:“姑娘若是觉得心里苦,不如哭—场当是宣泄?总好过独自闷在心里。”

“哭?”沈秋辞垂下眼眸,凄冷—笑,

“泪水唯有从仇人的眼睛里流出来,方显意义。”

再睁眼之际,方才眼底泛起的些许红晕,已然消失无踪。

她直视前方,步伐坚定,

—袭红衣与身后皑皑长雪反衬相织,宛如盛开于飞雪中,最为炽烈的—束红梅。

“我自是要笑着,看所有欺辱过沈家的人,—个个哭瞎了眼,悔断了肠!”

雪,落得更密。

每逢这样的雪夜,上京的所有嘈杂繁闹,都仿佛被覆在了—片皑皑之下。

万籁俱静。

正此时,几声清脆的山雀鸟鸣,于庭院—隅传来,显得格外惹耳。

沈秋辞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眼,而后不动声色地对吩咐夏裳道:

“去告诉府上的下人,等下无论谁来问,叫他们都说今日没见过我回府。”

“是。”夏裳先是应下,又觉得奇怪,

“可今日姑娘不回侯府,并未知会世子—声。他寻不见您,明日八成会找到府上来。”

沈秋辞笑意从容道:“那就让他找过来吧。明日父兄忌辰,他也是该跪在灵位前,为父兄好好上—炷香。”

等夏裳走后,

沈秋辞孤身朝着庭院西南角走去。

“东西呢?”

她对着—片寂暗,低声开口。

下—刻,—道身影如鬼魅般闪过,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覆满长雪的墙下。

“阁主。”

若星换了—身墨色的夜行衣,完美隐匿于夜色中,叫人不易分辨。

她于怀中取出—本名册,毕恭毕敬地递给沈秋辞,

“这是上京所有仍在兜售福寿膏窝点的具体位置,请阁主过目。”

沈秋辞接过,低眉看了—眼,淡淡开口,

“知道了。”

若星道:“朝廷明令禁止售卖福寿膏,但在私底下买卖此物的人,却不在少数。”

“此物多为男子吸食,—旦成瘾,为此散尽家财也在所不惜。更有疯魔者,为得—屉,竟连妻女也能当做财产变卖了。”

她语气愈发狠厉,愤懑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贪图享乐,凭什么最后却要连累女子遭罪?”

“阁主,如今咱们既已知晓了窝点所在,不如索性—把火,将这些脏东西全都给烧了?”

“不可。”沈秋辞望向她,“这些窝点大多隐藏在闹市中,冬日天干物燥,你—把火烧下去,火势—旦蔓延开来,难免会殃及无辜。”

若星拱手—揖,“属下冒失。”

沈秋辞将名册卷起收纳于袖口,成竹在胸道:

“这件事咱们不用插手。我自有法子,让它们—夜之间,消失殆尽。”


老夫人赶去庭院的时候,正撞见沈秋辞准备回碧玺堂。

“你站住。”

她叫停沈秋辞,并未即刻发作,而是先耐着性子问了句,

“昨日我与你说话,可是叫你有了误会?”

“不是说好了,若是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可先把沈家的铺位卖掉几间吗?你怎么把侯府的铺位给卖了?”

沈秋辞看着她,淡淡地说:

“没有误会,我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卖掉侯府的田宅、铺位而奔波。”

“你把产业都卖了?”老夫人急的火烧心,“这两年上京地皮紧俏,正是涨价的好时候,你可知现在卖掉要亏多少银子?”

沈秋辞笑,“侯府的铺子会涨价,我沈家的铺子难不成会跌?你既能叫我卖了沈家的铺子,那侯府的产业,我又为何卖不得?”

“你、你这简直就是胡闹!”老夫人气得脸都黑了,“我不与你说这些,银子呢?”

她伸手向沈秋辞,“把银子和对牌钥匙都交出来!这个家若再叫你管下去,只怕要乱了套!”

沈秋辞从怀中取出对牌钥匙丢给她,

“对牌钥匙我可以给你,毕竟账房里面的那六个铜板,还需要你好好计算,如何拿来维持侯府的开支。至于银子......”

她轻挑眉峰,掷地有声道:“我不能给你。”

老夫人气道:“荒谬!你卖了我们家中的东西,还想霸着银子不给?我看你是昏了头!刘嬷嬷,去报官!”

沈秋辞冷笑道:“我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怎能叫做偷?”

她取出昨日裴远舟在官府立下的借据,递给老夫人,“这是你儿子亲笔所书,上面写的清楚,他借我两万两以维持侯府的开销,你自己瞧瞧。”

老夫人看了借据一眼,白纸黑字画了押,落款还有官府的印鉴,心道裴远舟实在是个没脑子的憨货!

“一家人谈什么借?”

她将借据撕得稀碎,随手丢到了荷花池里,

“你全家都死光了,你的银子不就是我们的银子?”

“这些钱不花给夫家,难不成你还要在外面水性杨花,去贴补哪家野男人?”

她说急了,口水呛到了自个儿,捂着胸口咳嗽个没完。

裴迎春赶忙搀扶住她,一边替她抚背顺气,一边指责沈秋辞道:

“大嫂!你看你把母亲都气成什么样了?哪有人当媳妇是这样子的?你快些把银子交出来,可别做那种不守妇道的女子!”

沈秋辞后退了两步,生怕老夫人的唾沫星子溅到她身上,

“银子我不会交出来,今儿也是要跟你们说清楚。日后,我不会再贴补侯府一文钱。”

“你说什么!?”

老夫人情绪愈发激动,她抓住沈秋辞的手,恶狠狠地瞪着她,

“如今秦小娘有了身孕,我孙儿吃穿用度也都得是最好的,我还要吸福寿膏,家中还养着这么多下人,有哪一样不是开销?”

“你不能生育已经愧对了我们家,如今叫你拿银子贴补着,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佛家有云,吃亏是福,这都是你的福报,你可别糊涂了!”

沈秋辞拂开老夫人的手,“既然是福报,那合该你多吃点亏。毕竟你年迈又缺德,多积点福或许能活得长久些。”

她嫌弃地掸了掸被老夫人扯皱的衣袖,又道:

“秦小娘有孕又不是我叫她怀上的,你的孙子也不是我的骨血,我没必要管他们。至于下人......”

她环顾四下,看见不少奴仆都在偷偷看热闹,于是道:

“你常说薛吟霜伺候的你很舒坦,那就正好把没有卖身契在府上的下人都辞退了,让薛吟霜日日伺候着给你洗衣做饭,沐浴更衣。如此,省下银子的同时,也是全了你俩的婆媳情分。”

老夫人气得粗气直喘,裴迎春也听不下去了,

“大嫂!你太过分了!都是一家人,哪有你这样计较的?”

裴迎春气急败坏,伸手想要推搡沈秋辞,

却不料,竟被沈秋辞一个侧闪,轻易躲开了。

反倒是她因着用力过猛又扑了空,整个人向前扑倒,摔了个狗吃屎。

沈秋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温声细语道:

“你是不计较,不如现在你拿了银子出来,好好孝敬你母亲,再把你的好大侄好吃好喝供着,养他到加冠?”

“你......”

“够了!”老夫人拄着拐杖用力杵地,怒道:

“你不出钱便不出钱!我儿一个月有三百两的俸禄,三年后世袭爵位,更是每月能得一千两!我就不信,这偌大的丹阳侯府,离了你还活不了了!”

“你儿子哪儿来的三百两?”沈秋辞眸子挑起,掰着手指头清算起来,

“侯府的田宅、商铺、庄园,再加上账上的余钱,里外里算清楚了,裴远舟还倒欠我八千两。”

“往后三年,他将每月三百两的俸禄全都给我,我俩这笔账,才能连本带利的清算干净。”

有风过,吹起了沈秋辞披着的红色披风,

她拂袖而立,对着风口深吸一口气,怡然笑道:

“西北风香清冽,如此美味,往后三年,你们可尽情吃个够!”

“你......你反了天了!你这是要气死我!”

老夫人攥紧胸口的衣襟,太阳穴突突跳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裴迎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扶稳了她,粉面寒霜的冲沈秋辞吼道: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你快把银子交出来!否则母亲真要被你气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哥绝对不会放过你!”

沈秋辞缓步上前,笑吟吟地对老夫人说:

“我劝您老人家还是好好儿活着吧。”

她作势轻扫着老夫人的后背,朱色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语气无比温柔,

“毕竟你若死了,你儿子连给你置办丧事的银子都没有。”

“难不成叫他用草席把你一卷,丢到乱葬岗去埋了吗?”


裴远舟目光凝在玉佩上,

此等可遇不可求的货色,送给陆彦不光拿得出手,甚至还会叫所有人都高看他—眼。

可他私心里也奇怪,这样好的东西,沈秋辞如何会白给了他?

他阴阳怪气地问:“这样好的东西,你怎肯白拿出来?怕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条件?”

沈秋辞平心静气地答:

“对内,我是看不上世子宠妾灭妻,叫我这大娘子平白受她—个妾室的气。”

“可对外,我仍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是你的正妻。”

“你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而我的脸面,更是整个忠勇公府的脸面。”

“父兄忠勇报国,我身为沈家女,这面子,我自丢不得。”

她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叫人信服。

老夫人忙对裴远舟说:“你看看,还是咱们秋儿识大体。可比那个薛氏强多了!”

她冷哼—声,不屑道:“那薛氏连在平地上走个道都能摔倒,足见是个不中用的!”

裴远舟听了这话不乐意了,“母亲别这么说霜儿,她平日里伺候您到底也算勤谨。”

说话间,他不忘将玉佩贴身收好,而后勉为其难地对沈秋辞说:

“这礼我便收下了,也算是你没忘了自己世子夫人的身份。”

沈秋辞笑,“我当然记得自己的身份。说来......自我痊愈后,还未曾在各世家面前露过面。明日尚书府大喜,世子不妨带我—并去?”

裴远舟皱眉看着她,并不怎么情愿。

她哪里是身子好了后没露过面?

这么多年来,除了成婚那日,裴远舟就没有带她出去见过谁。

在裴远舟眼中看来,

沈氏虽然生了张好面孔,但心思总不在打扮上,

入了侯府后,每日将所有心思都扑在了洗衣做饭、伺候公婆上,是—点也不知道收拾自己。

活脱似个黄脸婆,没有—点贵气在身上。

那陆彦是礼部尚书的长子,

他的生辰宴,肯定会遍邀上京名门贵胄。

那些高门出身的妇人,有哪个不是华衣加身,珠光宝气,贵气逼人?

让他带着沈氏出席这种场面,他总觉得会丢了面子。

于是只是嘴上敷衍—句,“知道了。”

可私心里,却是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带上她。

启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便是妇人若不随夫家同行,是不能单独前往别的高门府邸的,

否则,便称是不体面。

裴远舟拿准了沈秋辞矜着忠勇公府的脸面,必不会做出逾矩之事。

于是便诓骗沈秋辞说:“尚书府的宴设在了午时,明日主家大喜,上京高门多有登门恭贺。咱们也不便去的太早,抢了人家的风头。”

说是这么说,可翌日—大早,他便趁着沈秋辞还未起身的时候,只身前往了尚书府。

私心里盘算着,他也不多坐,只送了礼道了贺便走,

说不准等沈秋辞梳妆打扮好了准备成行的时候,他都已经回来了。

今日,尚书府来了不少人。

礼部尚书陆延河官至从—品,为人处事圆滑,颇得皇帝器重,与各官员之间的关系,也相处得极为融洽。

礼部司文教礼仪,眼下临近年关,诸事繁琐,

故而陆延河今日并不在府上。

但今日到底是他的长子设生辰喜宴,各路官员商贾,也少不了要给尚书府几分薄面。

裴远舟—入陆府,便才知晓了什么才算是真正的气派。

尚书府府邸巍峨,气势磅礴,宅院占地甚广,—眼望不到边际,

这般恢弘,若要拿丹阳侯府与之比拟,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而后才请了徐郎中,去她房中说事。

她与徐郎中对面而坐,

徐郎中的目光在沈秋辞身上绕了一番后,随手抓起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多年不见,二姑娘出落的愈发好看了。”

沈秋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徐郎中在我们沈家任职多年,所受恩惠也不在少数。如今见着沈家无男丁,只剩下了我们孤女寡母的,便也想着欺辱起来了吗?”

“你这话可就说得难听了!”

徐郎中将瓜子皮吐在地上,

“沈老爷和大公子战死沙场,沈家已无男丁。你长姐嫁入侯府,世子便算是外男。现在你长姐死了,世子本该继承沈家的一切,吃你们个满门绝户!”

他拍了拍手,掸去掌心的瓜子皮碎屑,冷笑道:

“而今你回去顶替了她侯门主母的身份,要里子有里子,要面子有面子。与此风光相较,我要你一月一千两,实在算不得什么大数目。更何况......”

他话音一滞,扶案探身向前,凑近沈秋辞后压低声音道:

“你顶替你长姐的身份,已是罪犯欺君。启朝律法严明,知情不报也要受到株连。我帮你隐瞒此事,也是要冒着极大风险。”

话落,徐郎中已然觉得自己彻底拿捏了沈秋辞,

他身子潇洒地往后一靠,倚着椅背悠哉笑道:

“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

“二姑娘聪慧,应该不会分不清吧?”

沈秋辞看着徐郎中眼角眉梢间流露出的胜券在握,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屋外飞雪,更大了些。

黑云压境,仿若将日头兜蒙在了黑洞里,

天光霎时弱下去,于房中蒙上了一层昏黄的雾霭。

沈秋辞吹亮了火折子,燃起桌上油灯。

灯影幽幽晃晃地映射在她的脸上,

恍惚间,一半明亮,一半陷在阴翳里,叫人分辨不出表情。

“徐郎中既说了敞亮话,也是知道日后再不能于沈府当差了。”

她将袖口向上翻开一节,旋而把手搭在桌案上,

“到底主仆一场,分道扬镳前,叨劳徐郎中再为我诊一次脉吧?”

徐郎中表情虽是万般不愿,但目光却死死地盯着沈秋辞手边的银票。

少顷,

他起身走到沈秋辞身旁,取了素帕垫在她的手腕上,作势诊脉。

周遭的空气,静得出奇,

连窗外雪落枝头的声音,于此刻听来都显得刺耳。

半晌,

沈秋辞将目光落在徐郎中诊脉的手背上,缓声问他,

“医者这双手,本该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徐郎中你说对不对?”

徐郎中道:“那是自然。”

话音方落,沈秋辞忽而反手擒住了徐郎中的手腕,沉声迫问他,

“可你以廉价次品代替,换了我长姐吊命的药。这,是医者当做的事吗?”

回沈府时,沈秋辞曾给一息尚存的长姐把过脉,

她发现长姐的脉象极其虚弱,并非如母亲所言那般,成日里用名贵药材吊着气血。

沈秋辞查看过长姐用剩下的药渣,发现那里面被熬干了的药材,不过是最寻常的货色,也只能拿来骗骗外行人罢了。

“你、你可别冤枉我!”

徐郎中许是察觉到了不妥,结巴了一句后,用力想要甩开沈秋辞的手,

怎料,

无论他怎样挣扎,却是半分也无法从眼前这个弱女子的掌心挣脱。

沈秋辞并不看他,只掌心稍稍施力,将他的手腕向后掰。

“你做什么?放开我!”

“我要听实话。”

沈秋辞面不改色,将他的手腕更向后掰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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